从未见姜晚好发过这么大的火,唐启森一时都愣住了。
她见他走神,心里越加窒闷难当,gān脆抬脚大步往家里跑,这一路脑子里都乱极了,只剩一个念头——不要再被他扰乱心神,她现在过的很好,让唐启森和路琳全都见鬼去!
她慌慌张张地开了门锁就要关大门,谁知那人也很快就追了上来,伸手就隔在了门fèng中。晚好和他僵持不下,气息不稳地警告道:“松手。”
“你先开门。”
谁也不退让半步,晚好咬了咬牙,双手狠狠施力想把门关上。就和上次一样,他居然就这么硬生生受着了。
眼看他白净修长的手指被门夹得发红胀紫,结果他脸上的表qíng也没一丝丝露怯,他微蹙着眉心,始终坚定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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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好终归是心软,看着他指节间的颜色变得触目惊心,还是慢慢地退开了。她看着他沉默的双眼,胸口激dàng着难言的qíng绪:“你疯了吗?该说的都说完了,还想怎么样?”
所谓十指连心,疼痛感明显比他表现出来的要qiáng烈许多,晚好看到他轻轻动了动手指,结果眉眼间一闪而过的痛楚。但他在她面前qiáng撑着,进了院子才说:“那个药对身体不好,我昨晚很小心,你不需要吃。”
晚好愣怔了一秒,她没想到唐启森追上来就为这件事,随即想到他所谓的小心是怎么一回事,脸颊又憋得通红。
“我知道了。”她闷声说完,站在那始终不动,脸上就差明明白白刻上“送客”这两字儿了。
可唐启森也站在那不走,目光沉静地盯着她:“奶奶给你熬了汤,你喝完它,我回去好jiāo差。”
晚好又不傻,知道这是他在找借口留下,一想到昨晚的事儿竟然连老太太都知道了,心里既无奈又无语,越发不想面对他了:“真的不用……”
“那是奶奶一番心意。”他坚持,一点儿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晚好咬了咬唇,最后妥协道:“好。”
结果她也只是将他带来的jī汤直接换了个汤锅温着,然后连多坐一秒的机会也不给他:“好了,替我谢谢奶奶。”
唐启森绝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看着她递过来的保温桶,牙关都要咬碎了:“你当我是送外卖的?”
“送外卖要给钱。”晚好居然也能平心静气地回他一句,又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辛苦了。”
如果这是在演武侠片,唐启森真的不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吐血身亡。他僵持了好一会儿,见她始终不为所动,这才不qíng不愿地伸手去接,孰料刚才右手被门夹的太严重,这会儿一碰到东西便所有神经末梢都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嘶——”他低哑地闷哼一声。
眼见保温桶马上就要摔到地上,晚好急忙摊开双手将它一把接住。他浓眉深锁,连脸色都变得好似白纸一般,看得出来是真的疼得厉害,不像在假装。
晚好抱着保温桶看了他一会,还是沉声问了一句:“你……要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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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还真就毫无风度地抬头瞪着她:“你让我夹一下试试?”
晚好翻了个白眼,眼神游离地骂了句“活该”,看他依旧脸色不好看,这才正色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毕竟是她造成的,眼看着指关节处也红得厉害像是要渗出血一样,晚好心里隐隐有些后怕,要是伤到神经就遭了。
唐启森吁了口气,鬓角处都有豆大的汗珠溢出来,却还是死撑道:“有喷雾剂吗?”
家里倒是所有常备药都很齐全,晚好在医药箱里找出云南白药喷雾剂,然后对他抬了抬眼:“手。”
唐启森马上就把手递到她面前,晚好看着自己的“杰作”,胸口像是被什么给狠狠堵了一下。她抓住他的手腕开始处理伤口,那道腕表上还留着他的余温,却又带着冰冰凉凉的金属硬度,冷热jiāo替,像极了她此刻的心qíng。
“还真下得了手,就这么讨厌我?”
她余光还能留意他炙热的眼神,就连他说话时也有清浅的气息落在她脸颊上。晚好垂着头始终不看他:“谁让你跟过来的,看我不高兴就该离远一点才对。”
唐启森听完竟然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说,反而微微倾过身子,离得她更近了些,声调也变得低低沉沉地:“我是来看你的,没想跟你吵架,看你这么生气就走,下次见了还会继续吵。怎么想都不能就这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