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害怕我爱你_作者:沈南乔(57)

2017-05-03 沈南乔

  宁以沫正在收拾书包,已经收拾停当的许荔走上前来说:“以沫,你肚子还疼吗?”

  “已经没事了,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以沫,今天我家请客,我要赶时间去饭馆吃饭,就不跟你一起走了。”见宁以沫说“好”,她挥了挥手,快步出了教室门。

  宁以沫收拾完东西,从座位上起身,一股更大的暖流从她腹中流了出来,她一晃眼,赫然见椅子上出现了一摊血迹!

  她脑子一炸,下意识地原地坐下,六神无主地抱着书包。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全蹿了出来,她是不是得了绝症要死了?

  如此想着,她嘴角居然露出一丝和她年龄极不相符的苦笑来。

  心怦怦地乱跳了好一阵,她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一向身体健康,怎么会忽然就得了绝症?肚子疼……流血……莫不是……莫不是有些女生说的月经?

  初一下学期时,宁以沫班上很多早熟的女孩经常偷偷地在一起议论什么“月经”,并且还说,女孩子一旦来了这个,就真正变成了一个女人。

  在那个生理卫生知识还没有普及的年代,这种事qíng根本上不得台面,也不能放在大众口里议论。有些家里的家长也不敢和女儿谈及这个,只偷偷地往孩子书柜里放卫生巾,期望孩子能自学成才,知道那个是gān什么用的。宁以沫也是从许荔嘴里知道月经这件神秘事qíng的,大致是说,每个月都会流几天血,但是流得不多,死不了人。

  坐实这个想法后,宁以沫才回过神来。她面红耳赤地望着身边走来走去的人,好像刚做完贼一样。

  怎么办?裤子后面一定也全是血了。如果被同学看到该怎么办?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定了定神,宁以沫qiáng作镇定地翻出卷子,假装认真地做了起来。她一边做题一边琢磨,为什么一来这个,自己就变成真正的女人了呢?她又偷偷拿文具盒背面照了下自己,没变啊,眉毛还是那个眉毛,眼睛还是那个眼睛嘛!

  这时,下了课的辜江宁来接她,一看到辜江宁,宁以沫的心就悬了起来,她故意一脸严肃地做着卷子说:“江宁哥,你先回去,我们班主任留我有点事qíng,我晚点自己回去。”

  她装得很那么回事,辜江宁也就信以为真,自行离开了。

  宁以沫长舒了口气想,等外面天都黑了,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她再走,到时候小心一点,就没人看得见了。

  如是想着,她索xing认真做起卷子来。

  一个小时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宁以沫看看天,满心怨念地看着前面几个凑在一起打牌、看闲书的男生,抱怨他们怎么还不回家,难道不饿吗?

  对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来说,可以不用回家,不被关着读书,还能够有个暖和地方打牌、看闲书,肚子饿算什么?

  他们又玩了一个多小时,中途还吃了不少零食,并且朝看似用功的宁以沫投去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目光。

  那一瞬间,宁以沫真的很想就此死了算了。

  心焦加胃火,宁以沫头开始发晕,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煎熬地等啊等,等到那群人散去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宁以沫如蒙大赦地起身,没有关灯,试探xing地往门外走去。她刚走到楼下,就见几个高年级的住读生迎面朝她走来,紧接着,几个晚归的初中学生也说笑着下了楼。宁以沫吓得踮起脚,靠着墙壁站着。

  等那群人全散去,宁以沫已经完全没了勇气,灰溜溜地回了教室。

  此时的她,已经彻底绝望,身后的血渍让她像一个满身罪证的杀人犯。

  她缓缓摊开课本,木然看了起来。

  第18章 他给的一罐阳光(2)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见夜色越来越深,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宁以沫终于委屈得嘤嘤而泣。这一刻,她多想爸爸!如果爸爸还活着,她就不用受这么多委屈了;如果爸爸还活着,她就不用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làng狗一样了。

  还未来得及多想,教室的大门吱呀被推开了。

  宁以沫赶忙擦去泪水,抬眼看去,只见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辜徐行站在门口,眉心微锁,定定地看着她。

  宁以沫以为是看错了,眨巴了下眼睛,见他还在,一大滴眼泪又滚了下来。

  辜徐行收了伞,走到她身边,淡淡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