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微微偏头,眉眼压得很低,沉吟着说:“求了支好签罢了。”
萧潇也没问他求得什么,两人下山时一路都没有jiāo谈,萧潇枕着椅背昏昏yù睡,耳边若有似无地净是林间的潺潺溪水声。等终于上了高速,贺渊才轻声开口:“还没一起去你爸妈那吃过饭,今天去一趟怎么样?”
像是知道她没睡熟一样,他笃定地说着。
萧潇睁开眼,今天也格外地好说话,什么都依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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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家在另外一个城市粟海,两人赶到的时候天早就黑了,路上已经给家里来过电话,这时候萧母和继父都等在楼下。
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路灯时好时坏,灯光也格外昏huáng,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站在楼底下,不住朝门口张望。
贺渊远远地看着,心里不由微微一动,原来只要身边的人对了,哪怕是平凡而简单的幸福也让人心暖。
两位老人之前就见过贺渊了,贺渊在长辈面前十分温和有礼,一顿饭吃的相当热闹。话题几乎全围绕着萧潇肚里的孩子转,老人家对还未出生的小外孙充满了期许,一会兴致勃勃地讨论该叫什么名字,一会又神秘兮兮地猜测起孩子的xing别。
最后话题就绕到了两人结婚的事qíng上,萧潇看贺渊表qíng不对,自己急忙将话题接了过来:“回去就办。”
贺渊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萧潇歪着脑袋冲他笑:“你不是说,你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户口吗?”
贺渊眉峰微微一凛,低头没有接话。
饭后两人窝在房间里看相册,满满当当的两大本全是萧潇以前的照片,其实她小时候真是长得不好看,完全应了那句俗话——女大十八变。
贺渊却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点评几句。
萧潇枕着他的肩膀,良久才说:“爸妈离婚那会,我判给了我爸,后来跟他去了加州。再后来他就再婚了,还有了孩子。”
她的童年贺渊知之甚少,他耐心地听着,萧潇说完看着他笑:“继母对我很一般,倒没nüè待我,只是我爸有了儿子之后几乎没怎么管过我了。再后来更是找借口把我jiāo还给母亲,每月补偿我们一些生活费。”
“知道有多少吗?”
贺渊配合地比了五个手指头,萧潇捏住他修长的指节摇了摇头:“三百块。”
贺渊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萧潇看着地下两人重叠的影子,这才微微叹了口气:“我继父是好人,他自己有两个年幼的孩子,结果还是全心接纳了我。这么多年日子过得很艰难,可是我们一家很快乐,继父正直老实,母亲也善良温柔,别人觉得我们很穷,可我觉得挺富有的。”
贺渊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含糊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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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海市夜晚的温度很低,两人紧紧挨着躺在被窝里,萧潇的肚子还不算很大,可是平躺已经开始觉得不舒服,半个身子都挂在贺渊身上。
他长腿长手地箍着她,半晌,忽然在黑暗中出声:“贺崇光的死与我无关。那时孟云洁自作主张下了手,我们利益相关,只能继续替她瞒着。霆衍的事也如此,那孩子自己本就是知qíng的,他一直认定贺沉是害死贺峰的凶手,所以同我一起陷害贺沉,是我利用了他的无知,但并非想取他xing命。我此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贺峰。”
萧潇其实也猜测到了一些,孟云洁的话大概也只能信三分罢了。
贺渊在黑暗里翻了个身,与她面对面:“希望现在一切还不晚,我想成为你和孩子的骄傲,你会等我吗?”
萧潇搂住他的脖颈,脸颊紧紧贴着他滚烫的肌肤,哽咽着点点头:“此生,非君不嫁。”
贺渊回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不知道这个期限会是多久,我——”
萧潇主动堵住他的唇,有咸涩的液体流进两人口中,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彼此太多的话语全都融在这无声动作里。有些感qíng,即使没说出口也能心领神会。
贺渊很小心地进-入她,房间隔音效果不佳,所以萧潇忍得很辛苦。他的动作也因为孕期而变得异常温柔,姿势是很和缓的侧卧,他从后面缓慢地顶-弄。
她的脊背密密实实地贴着他的胸口,甚至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如此契合的线条重合着,像是彼此都为对方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