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回来是为了要娶姐姐,你就快要娶她了,是不是?”
“是。”
“那么,你写给我的那些信又是为什么?”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自己却并不查去,只是看着他,“两qíng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现在这样,又是为什么?”
他放在桌上的右手,慢慢的握紧成拳,越来越紧,手背上的青筋都在隐约的跳动,半晌,才极其缓慢地开口,“不为什么,只是一个男人不愿放弃送上门的温柔,如此而已。”
“我不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她一面流泪,一面摇头,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那你转过来,看着我,再说一次。
他顿了顿,缓缓地转过身来,唇边带着悲悯又玩世不恭的微笑,一双眼睛似在看她,却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你还太小,还不了解男人。”他这样说。
“可我了解你,”她还是那样看着他,固执地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轻轻嗤笑了下,“那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么能说了了解呢?若是了解,你又怎么会在我就要娶你姐姐的qíng况下,还自欺欺人的认为我是爱你的呢?”
她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将身子背靠在门上,寻找着一切可以支撑自己的力量。
垂下了眼睛,还是轻轻的、极其困难的说了出口,“我在法国的时候有看报纸,你和曼祁舅舅合伙投资的新银行正在筹备过程中,我知道,我没有那样的舅舅,可是爸爸疼我,他也会帮我们的……”
她说的话,每一句都那么艰涩,每一句,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小刀,凌迟在他心上,那一种痛,简直令他窒息。
他的亦笙,他无论怎样呵疼保护都嫌不够的宝贝,竟然是他自己,将她bī到这样卑微的境地。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缓过气来,藏于身后的手死死地握着,却慢慢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种决然的冷漠,“你爸爸同样也是亦筝的爸爸,小笙,原谅我,我所要投入的事业,容不下你。”
“你做了什么事qíng要我原谅?”她突然抬起头来看他,笑着流泪,一步一步走近他。
她伸出手转过他的脸,而他退无可退。
“纪桓哥哥,你甚至都不敢看我。”她说。
他硬下心肠拉下她的手,“不要这个样子,你姐姐还在外面。”
她qiáng撑的坚qiáng一下子全然崩溃,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往下掉,整个人也簌簌地发抖,“你说你要投入的事业容不下我,那你再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姐姐?你告诉我,你娶她是因为孙家,还是因为你爱她?”
他几次qiáng行可知,方才死死地抑制住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艰难地开口道,“我娶她自然是因为我爱她,还是说你就这样觉得你的姐姐不如你,不值得我爱?”
“我不是这样想的!”她哭道。
而他继续冷然开口,“况且,你说的也并没有错,我娶了她之后孙家自然会全力助我,这样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qíng,我为什么不做?”
“那么我呢,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还是一切只是因为,“不愿放弃送上门的温柔”?
她并不比谁勇敢,她只是想要知道,究竟还是怎样的痛,才能让自己彻底死心。
他别开眼睛,“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我从法国回来,我到你家找你,我放下了矜持,放下了自尊,什么都放下了,只是因为,我放不下你。”她流着眼泪,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可是现在你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那么那天晚上,七夕那天,那个吻,也是假的吗?纪桓哥哥,你告诉我,那个吻,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她的话没有说完,被他的吻止住了。
他的唇是那样薄凉,没有丝毫温度,冷冰冰地覆上了她的,一触即离。
他看着女孩子惊呆了的神qíng,美丽的脸上全是眼泪,他想起了那个夜晚,她如花朵一般在他怀中绽放,忽然头痛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袭来。
为什么要bī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