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没想到她忽然提手术的事,愣了一下,笑道:“我暂时还死不了。”
“吴征!”暖风最不喜欢吴征的这种态度,似乎生死于他,全没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看暖风发急,吴征忙让步,看她因着急而微微泛红的脸,很想伸过去握她的手,安慰她说没事,却只能笑着,伸手抬了抬眼镜道,“等你和吴奇结了婚吧。”这样即使手术失败,他也走的安心点。
后面半句他没说,只是用浅浅的笑带过了。
提到结婚,暖风愣了愣,看着自己的手指,停了一下才道:“可是,上次他向我求婚,我没接受。”
“为什么不接受?”吴征顺着她的话问,“吴奇对你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暖风摇头,“他很好,是我的问题。”
“那是为什么?”吴征拿下眼镜,看着她。
“我不知道怎么说,”暖风道,“就像很多话我会对你说,但决不会对他提起,而我相信他有些话会对你说,但也决不会在我面前提半句。”
“那是朋友和恋人的区别,无论谁都是这样的。”
“都这样吗?”暖风不十分相信的看着他,想了想,“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吴征笑笑:“你没有接受,吴奇郁闷了很久呢,上次过来我这里发了半天的牢骚,他是个自信得过头的男人,所以如果你觉得差不多了,就不要让他等太久,不然他的自尊心会很受伤。”
他缓缓的说着,不知怎的,心里却在微微的疼,他下意识的抚住胸口,暖风看到,表qíng一急:“怎么了,不舒服?”
他仍是笑:“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门外吴奇在半掩的门口站住,没有进来,这就是暖风的心思吗?此时他也有一样的疑问,为什么这样的话要跟吴征说却不会在他面前提?同样的,自己呢?
难道这真的是朋友与恋人的区别?
符蕾坐了电梯上楼来,手里是用自家的保温瓶装着的从楼下那个汤品店里买的牛ròu汤,暖风爱喝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试了几次,也问过店里的厨师几次就是做不出这个味道。
刚才那个厨师说要放点咖哩粉吧?多少呢?她边想着边出了电梯,空着的手去从口袋里钥匙。
有人站在她家门口,高大的身影,似有些局促不安。
那人是gān嘛的?符蕾停下来,看着眼前的人。
“请问,你找谁?”半晌也没认出是谁,她试着问道。
那背影因她的忽然出声,猛的一震,本来不安的身形停住,却没有回头。
符蕾觉得这人实在有些古怪,人又往前走了几步:“你找谁啊?”
仍是没有动,怎么回事?就在符蕾以为这个人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想再往前叫他时,那人却猛然回过头来。
太过熟悉的脸,即使隔了十年,已没了青涩,五官变得更深邃,但基本的轮廓是不会变的,符蕾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迷起眼,往前又走了一步,然后手中的保温瓶再也拿不住,自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哐”的一声,汤水四溅。
却全没有在意,人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微微的发抖,脑中想也没想的,冲上去,举高手,对着那人的脸就是一阵猛打,口中本想破口大骂,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那人脸上挨了好几下,却并不躲开,任她打个痛快,然后听到符蕾低低的抽泣声,接着终于听到她的声音,完全不是原本的声音:“滚,你给我滚!”身体被用力的往外推。
却根本推不动,只是途劳的疯打,最后失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大哭,口中叫道:“你还来gān什么?来gān什么?”
丁煜看着她,没有动。
来gān什么?他也不知道。
像中了邪。
“外面吵什么吵?”隔壁的邻居听到声音开门来看,看到外面的阵势,怔了怔,不想管闲事,又关上了门。
符蕾这才回过神,站起来,手颤抖着去开门,口中道:“我们不想见到你,你快回去吧。”说着推门进去,急着想将他阻在门外,离开她的视线。
“我想见暖风。”他终于说出心里的想法,竟连自己也愣了愣。
见她?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这个目的吗?或者说,他用力吸了口气,或者说自己回国来就是这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