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有些气馁的说道,人直接走到暖风跟前,很近。
暖风下意识的身后退,他忽然一身手,将她拥了过来:“我们不考虑为什么喜欢,或者为什么恨,反正我现在喜欢你。”说着凑近她。
暖风几乎能猜到他想gān什么,脸顿时苍白,而他什么也没做,忽然的就松开她。
“我送你回家。”他说,人走在前面。
暖风怔在当场,看他手cha进口袋,高大的身形拖出长长的一条影子,那算什么回答?
手下意识的抚在自己的胸口,那里跳的飞快。
是在害怕吗?
还是有别的东西?
曾经在网上看到说,人的qíng感不过就是化学作用,那么刚才的一瞬到底放进了多少化学元素?发生了多少化学反应?
她想着,看到前面的丁煜终于停下来,回头等她,她愣了愣,终于慢慢的跟上去。
几天后的报纸,登了吴征的父亲与几年前一桩贪污案有关的报道,而且特别提到,是由犯罪人的儿子代父亲自首,因为有这一点,案qíng的审理便更受关注起来。
暖风多少能理解那天吴征对她说那句话的心qíng,他当时,心qíng应该是极乱的。
照报纸上的说法,吴父当年和同样在税务局做事的李品父亲都收了某个公司的钱,后来事qíngbào露,吴父让该公司的负责人丁某做假证把罪明全部推给李品的父亲,才让他自己逃过了法律制裁。
丁某?报纸上不能用真实的姓名,但暖风很容易的想到,上次接吴征回家时在吴征家楼下遇到的丁建国,而他确实因为行贿罪做过牢。
为什么又是与他有关?
而吴爸爸这十几年来,因为把柄在他手中而受尽威胁吧?暖风曾在吴征的家里看过吴爸爸得的各种奖状,而他本身也是个和蔼不过的人啊,为什么会是这样?
那天吴征对她说了那句话后,她知道在这个时间他想一个人做完这个事,不受打搅,但早上的时候,她接到吴妈妈的电话,吴征在从法院回来后昏倒了。
她几乎马上跑去医院,然后看到躺在chuáng上脸色苍白的吴征。
“我不该因为他爸的事,这几天都不理他,他一个人整理了他爸的材料,一个人去法院,他一定比谁都难受,我还不跟他说话,我,我……”吴母扑在暖风怀里哭,暖风觉得怀中的人极瘦,人不停的发着抖,再看chuáng上双眼紧闭的吴征,眼泪就要淌下来,却生生的忍住,吴母觉得她是依靠,所以她不能也表现得六神无主。
她劝了几句,吴母终于好一些,哭着出去了。
她这才在吴征的chuáng边坐下,看着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便下意识的握上去。
然后,吴征睁开了眼,定定的看她。
“你早醒了?”她问道。
吴征没有说话,转过头去,好久,他回握住她的手,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那天说这样的话。”
暖风摇头:“没什么的。”
他终于又回头看她,手却在同时松开,停了停,才缩回被子下。
“他一直都很难受,我知道,因为做错了那件事,然后害死了李品的父亲,”他眼睛轻轻的眨了眨,道,“那年李品的父亲死后,她的母亲带着她在我家的楼下边哭边骂,我看到父亲躲在书房里哭,他其实是想自首的,但看到生病的我还有母亲,就没狠下心,然后我们就搬去了小镇。”
他说到这里咳了咳,暖风拿水给他,他推开,没有喝。
“这几年丁建国一直以这件事来要挟父亲帮他做一些事,每次父亲无奈答应下来,高血压一定会犯,我就知道,父亲总有一天会顶不住,”他说完又低低的咳了几声,“那天在他chuáng边,我对他说我替他去自首,他忽然间就哭了,不能动,不能说话,只是拼命的流着泪,我知道他也想在这件事上得到解脱,所以我没有错,我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对养育自己的父亲无qíng无意,暖风,我真的没有。”后半句时他有些激动,呼吸微微的急促。
暖风吓了一跳,忙伸手在他胸口轻轻的替他顺气,他摆着手说自己没事,暖风却看到他眼里有泪光闪动着,心里一痛,伸手将他拥住。
吴征人震了震,半天没有回过神,两只手僵在半空,不知道放在哪里,然后属于暖风的温暖气息扑鼻而来,他忽然觉得心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在眼中转了许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