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惊醒秦暖风,慌忙地拿出手机来按掉,然后看到上面显示的是“妈妈”。
是符蕾打来的。
他想了想,人走到外屋,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胖子。“帮我打个电话给符蕾,说秦暖风心qíng不好找你家那位聊天,喝醉了,今天不回家。”
胖子“哦”了一声,马上反应过来:“符蕾是谁啊。”“暖风她妈妈。”
胖子又“哦”了一声,马上又道:“可是暖风不喝酒的啊。”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叫你这么说,照说就好,就这样。”说着按了电话。
走回卧室,秦暖风睡得很沉,丁煜倚在门上看着她,半晌,自言自语道:“不想和我见面?我把你关在这里让谁都找不到你,你信不信?”有点赌气的意思,然后拿起空调遥控器,又调高了几度,人直接在地板上躺下来。
他就一chuáng被子,给了秦暖风用,他只能这样盖一件外套在身上,然后也不去大厅的沙发上睡,硬是就着硬硬的地板睡去。
似乎是机场的候机大厅,有人问她:哪天我死了,你也会这么伤心吗?
她答不出来,然后眼看着他拖着行李进了检票口,他说,他要回美国去。
飞机在天空只剩一个小点,以为就此飞远了,空中却忽然发出“砰”的一声,然后那个小点急速地坠落下来。
秦暖风叫了一声,猛地坐起,用力地喘气,全身都是汗。灯一下亮起来,丁煜睡眼惺松,看到秦暖风的表qíng,又看看旁边手机上的时间,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秦暖风还在用力地喘着气,看到丁煜,本来有些绝望的眼忽然亮起来,同时人也从噩梦中回过神,手下意识地抚过汗湿的脸,仍然惊魂未定的样子。
好半晌,她才放下盖在脸上的手,眼睛往屋里看了一圈,道:“这是哪里?”
丁煜站起来,道:“我住的地方。”
秦暖风怔了怔,忽然又意识到什么,有些慌,口中问道:“现在几点?”
“半夜两点多吧。”丁煜又拿手机看了一眼。
听到已经两点多,秦暖风一下子自chuáng上下来,摇晃的身体直接往屋外走。
“我已经让胖子打电话给你妈,说你在他家里过夜。”丁煜知道她在着急什么,在她身后道。
“我还是要回去。”
“你现在回去反而奇怪吧。”丁煜往前走了一步,道。说过在别人家里过夜,哪有半夜又回家的?秦暖风抚着额头,人靠在墙上,没错,这样妈妈反而会怀疑。
“你为什么不把我直接送回家?”不过隔了一条马路。“你妈肯定又说我害的,而且这里隔壁就有医生。”丁煜说着走上前,手伸向她。
她下意识地想躲,头偏了偏,他的大掌还是准确地抚在她的额上,半晌才移开,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好像退烧了,”然后手又拉过她,道,“再睡一会儿,不要这样站着。”
秦暖风这才仔细看他,穿着宽大的T恤和短裤,赤着脚,睡眼惺松,头微微地往一边偏着。
“你的头怎么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忽然问了一句。
丁煜下意识地抚了抚脖子,道:“刚才睡地板,好像把脖子扭了。”说着动了动头,似乎很痛,他眉头皱起来。
秦暖风看着他的动作,脑中想起刚才的梦境,那股恐惧感又涌上来。
幸亏是梦。
她定定地看了会儿丁煜,然后问道:“有红花油吗?我帮你涂。”
丁煜愣了愣,好半晌才回过神,道:“应该有吧。”这是他的必备药,因为以前打篮球,扭伤是常有的事。
只是现在已经很久没用了,放在一堆杂物里,丁煜找出来,递给秦暖风,人很自觉地坐在chuáng边的地板上,拉下扭伤那边的T恤,露出结实的肩。
有些呛鼻的红花油的味道弥漫开,丁煜感觉秦暖风有些发烫却柔软无比的手在他肩上抚过,然后用力地来回搓,直到发烫,药水味在这发烫的温度中更浓烈,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全身也烫起来。
也许是空调开得太大,也许红花油的药xing出来了,那肩头虽然用力却依旧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口gān舌燥。
好想握住那只手。
“刚才我做了一个梦。”秦暖风手上的动作在此时停下来,轻轻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