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何浅浅将火关上,腾出手来拿手机。
“就是那个把苏扬勾得神魂颠倒的方欣然,搬到我隔壁了。昨天在楼下碰到物业,那家伙一脸亲切的通知我今天有新邻居搬进来。我还想着,回来打个招呼,以后互相做个伴。”
顿了顿,缓口气又接着说:“哪成想,碰上这么一个冤家。”
何浅浅听了半天,终是将事qíng理顺来。擎着电话从厨房出来,苏小呆正老老实实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动画片。她倚着厨房门口,低头整理挂在身上的围裙,说:“莫闹,那是我qíng敌,你着什么急?”
这边莫闹打开卧室的衣橱,在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衣服里随便拿出一件吊带睡裙。“屁,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qíng敌就是我的…敌人。”
何浅浅噗嗤笑了出来:“那往后的日子里,承蒙您老多多照顾我的qíng敌了。”
莫闹愤愤的将挑好的睡裙仍在chuáng上,一手叉腰:“我很肯定的说,你老公这是要出轨的节奏。”
“这话怎么说?”房间里响起苏小呆的笑声,何浅浅的目光落在儿子的身上,心里间涌上一股热流。
“什么怎么说,刚不小心在门口偶遇了那对痴男怨女在相互道别,瞬间心生悲悯。”莫闹调侃不喜欢的人时,向来毒舌。
“哦。”何浅浅低低的答道。
“何浅浅,你老实说,你爱上苏扬了,对吧?”
何浅浅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莫闹语文不好,但还是可以理解这句诗的。她叹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何浅浅说:“不知道,可能很久以前。”
其实,很久以前他们就有纠葛了。只是很浅,很细微。不刻意去想,应该不会记得。
一路开车回家,苏扬踩在油门上的脚不自觉的用力,好几次差点闯过红灯。这个向来处事不惊的大律师,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襟。
何浅浅那张秀丽的脸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他承认此刻他有点担忧。即使他光明磊落坦dàngdàng,莫闹的脾气远近闻名。她的座右铭一直都是,谁欺负她都可以,就是不能让何浅浅受伤害。站在她的角度,苏扬几乎可以猜到她已经和何浅浅批判了自己。
他和莫闹并不是很熟,但因为何浅浅,他们才有了jiāo流。他完全可以不在乎莫闹,却不能不考虑何浅浅的感受。
结婚证上那份名义,注定他们要牵绊一生。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苏扬抬头看到属于自己家的亮着的那盏明亮的灯。心里,突然定了下来。
他进家的时候,是何浅浅开的门。苏扬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按门铃,故意在进门的时候将手上的公文包递给何浅浅,弯下身一门正经的换着拖鞋。然后,说:“饭做好了没?”
雨果曾说过,有一种东西比我们的面貌更像我们,那便是我们的表qíng;还有一种东西比表qíng更像我们,那便是我们的微笑。
何浅浅接过苏扬手上的包,放在身前。微微一笑,没有倾城,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微笑已经不是心qíng,而是表qíng。何浅浅曾给生命定义,她认为女人这辈子最难熬的两个时刻,除了生理期,就是生孩子。
苏扬和她装,装的那么自然。作为妻子,何浅浅觉得自己也有义务陪着演下去。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qíng绪,镇定自若的引着苏扬进客厅。平静无常的说:“先去洗手,马上开饭。”
稍久。那人却站着不动,站在她的身后,双眸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何浅浅心里滋生起一股不耐烦,拧着眉说:“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苏扬抿着嘴笑,嘴角弯起的弧度不是很明显,他摇摇头回答:“听到了。”
何浅浅撅了他一眼,径直去卧室把苏小呆抱出来。苏扬看着挤着那个围裙的女人,目光柔和。
饭间,苏扬端着小碗给苏小呆喂饭。苏小呆今天不知怎么特别不配合,时不时的转着身子扭着脖子,就是不肯把嘴里包的满满的饭吞进嘴里。苏扬也不急,一口一口耐心的哄着儿子。夹了一块挑好刺的鱼ròu合着饭,凑到苏小呆的嘴边,柔声哄:“张嘴。”
何浅浅在一旁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双目又时常被父子二人吸引,苏扬拿着小汤匙喂儿子时,何浅浅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他节骨分明的手指上。苏扬有着一双很gān净的手,细细长长,指甲修的很整齐。何浅浅有时候会想这样好看的手指间夹着香烟的样子,一定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