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诚回望着她,身上尚有懒怠气息——
他手指无意识摩挲在她唇瓣上,目光明亮,可难掩深沉笑意:“晓鲁,咱俩办点正事儿吧。”
男人低沉的声音。
夕阳彻底西沉。
空气中凝结着huáng昏的热,海水的凉,
还有蒋晓鲁主动的,湿漉漉的吻。
……
小诚初中时代对xing的认知,是夏天女同学从半袖衬衫里透出的细细肩带,是脖颈上汗津津的水珠儿和因为太阳炙热被晒的发红的脸颊;高中时期的认知,是厕所格间偶尔发出男声沉闷粗戈,是无意识的想入非非,是很多男孩子都会在晨起发生的尴尬一幕;大学时期则是校园里白人女孩修长的双腿,xing感的英语尾音,和饱满的胸脯。
后来成人,作为一个成熟的小老爷们,他对xing已经从渴望转换为知遇,转换为归属感,超脱生理快感之外的追求,对身体上的默契,高度契合的灵魂,一个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姑娘,能搂在怀里,知你一切喜恶的对象。
天光将近,酣畅淋漓。
风chuī起露台上的竹帘,掀起chuáng边垂落的白色chuáng单。
蒋晓鲁依偎在他怀里,轻轻呼吸。
良久——
她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宋芃吗?”
宁小诚摇头,手始终搭在她手臂上:“异xing相吸,同xing相斥呗。”
晓鲁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不是。”
“我小时候,十几岁吧,上初中,她对我gān了件特恶心的事儿。这事儿过了很多年,我怎么也忘不了。”
小诚低应:“说说。”
“你知道我们楼后有片平房吗?”蒋晓鲁拄着他胸口半坐起来,仰头认真看着他:“就前阵子拆了的那片。”
“知道,以前我们踢球总去那儿买酸梅汤。”
“对,就是那儿。”蒋晓鲁又躺回来,玩儿着小诚的手指:“那胡同走到里面左拐,有片破车棚,我们总在那儿玩捉迷藏,但谁也没去过那车棚里头。”
“李cháo灿总吓唬我,说里面有大láng狗,我们院儿的小姑娘也都知道那里不能随便进去。星期三中午放学,遇见宋芃和她的一帮小姐妹,看见我,她就紧张地说,晓鲁,快,你快去那车棚子里,你妹妹在那儿让láng狗吓着了,不敢出来,我当时吓坏了,郑昕胆儿小,身体又不好,生怕她出事儿我妈把我给打死。”
当时上了初中的蒋晓鲁闻声连想都没想,扔了书包就往那片平房区跑。
车棚脏乱差,脚踏上去一层灰。
蒋晓鲁也怕,可是再怕,还是得壮胆儿往里走。
喊了两声“郑昕”,没人应,蒋晓鲁吓的手脚冰凉,见车棚四处漏风也没听见狗叫,蒋晓鲁意识到可能被骗了,掉头就跑。
然后——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肮脏的bào露癖就站在她身后。
暖和的chūn天,他还穿着棉絮破败的长棉袄,冲蒋晓鲁呲着满嘴的huáng牙疯笑。
蒋晓鲁吓傻了,吓得腿软,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她连连后退几步。
接着,男人猛地敞开棉袄,丑陋的,狰狞的,令人作呕的。
蒋晓鲁闭上眼,头往宁小诚怀里蹭了又蹭:“那种感觉在之后一两年我也忘不掉,尤其是我跑出来的时候,宋芃和她那几个小姐妹还在街对面看我笑。”
一个尚对生理知识处于贫瘠的年龄,没人告诉她,也没人开解她,这事儿着实让蒋晓鲁恐惧了好一阵子。
“那时候我也不理解什么是变态,是bào露癖,每天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副画面,上课的时候同桌不小心碰我一下,我浑身都打激灵。”
“就——”蒋晓鲁努力找着能形容自己感觉的词汇:“像落下yīn影似的,看见个男的就不自觉会想,会害怕,也会有一点好奇,李cháo灿来找我玩儿,我也不理,回家见了郑叔,我连正眼都不敢看,低头就把自己反锁到房间里。”
宁小诚一言不发地听完:“那宋芃后来也没和你道歉。”
蒋晓鲁:“没有,她也知道自己玩笑开得过分了,每次见我都挺尴尬的,我也恨她,gān脆就不说话。”
“其实——”蒋晓鲁想了想:“我之所以这么讨厌她不是因为她骗我,让我碰上变态,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我都明白,就是我跑出来之后她看我的那个表qíng,嘲讽又开心,一点同qíng和歉意都没有,让我觉得特别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