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乾慢慢地擦完她的脸颊擦手臂,擦完手臂擦脖子,擦完脖子他没停手,继续沿着锁骨微微拉开T恤的领子往下擦。
祝琪祯啪地打开他的手,立刻坐起来,怒视着他。
当兵的是流氓,看来一点不假,她想。
东方乾也不生气,慢慢拧上药膏盖子:“肯醒了?我以为你能再装久一点。”
听他这么说,祝琪祯一阵尴尬。想了想试探着说:“婚反正你是不会退了,我回家再想办法。”
“嗯,你有办法尽管使,反正我不会去退。”
“臭……”她想起了之前东方乾说要捏碎自己嘴的话,又看他现在怒视着自己,马上改口,“臭男人,别得意,我就是不结,让你丢脸,我会想到办法的,你等着。”
东方乾冷哼一声,“好,我给你机会。结婚前一天我再从部队回去,要是那时候你还没想出办法来,就乖乖的给老子穿上婚纱去应付客人。”
“哼,你等不到那一天的,我肯定在那之前想出办法来。”
“想不想得出,到时再说。”说着他一扬下巴,“热毛巾还要吗?”
祝琪祯见他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两人还达成了统一意见,做好了约定,于是对他的敌意稍稍减少,心想他也不是太不通qíng理。
她用力地点点头,这么舒服的热毛巾当然还要。
东方乾从她脚扯下两条毛巾,忽地扔给她:“自己来。”说着坐在了书桌边的椅子上,抽出一支烟点起,逍遥的吞云吐雾起来。
祝琪祯愤愤地咬着下唇,心里又将臭当兵的,死鱼脸之类所有能想起的形容词,通通用在他身上咒骂了一遍,“自己来就自己来,谁怕谁!”
祝琪祯捏着毛巾跳下chuáng,自己的鞋子放在chuáng脚,面前只有一双大号的男士拖鞋,她挣扎了一秒便将小巧的双脚套进了大拖鞋里。
从墙壁的钉子上拿下吊瓶,她这才注意到这套挂在墙上的上尉军装。非常好看,浓重的色彩,深厚的质地,熨烫得平整妥帖。
她转身看那个坐着,身穿脏兮兮的迷彩服,夹着烟抽得云里雾里的男人,不满地问:“为什么不穿这套?”穿上肯定比现在jīng神多了。
“出去开会穿的,穿它还怎么训练?”东方乾不屑地说,似乎不满她的无知。
祝琪祯嘟嘟嘴,提着吊瓶走到脸盆架面前。这个脸盆架是个简单的三角架,中间一个圆环刚好放进一个脸盆,上面及旁边根本没有可供挂吊瓶的地方。
想了想没有办法,她只好将瓶子放在chuáng上,然后单手抓着毛巾试图拧gān。另一只挂着针的手上,鲜血立刻涌进了皮管里,并且蔓延的速度还挺快。
东方乾嘴里发出一声“啧!”,然后掐了烟走过来提起吊瓶就训祝琪祯,“你有常识吗?瓶子能放这么低吗?”
“是你让我自己来的啊,这会儿发什么脾气?”
“一边待着去!”说着东方乾将吊瓶递给她,动手开始搓毛巾,力量之大让祝琪祯担心毛巾会给他搓烂了。
东方乾拧gān毛巾转身,见祝琪祯还站着,没好气地说:“还让我继续?”
祝琪祯一把夺下他手里的毛巾,坐进chuáng里,给自己双脚裹上。往后一靠,却发现是硬硬的墙壁,连个靠垫都没有。
东方乾倒了脸盆里的水,转身出门,走到门口时,扭头说:“希望如你所愿,八一那天我不用回家。”
祝琪祯心里回了句:走着瞧!
gān坐着非常无聊,而且山顶上的白天并不凉快,转身看看旁边的书桌上有不少书,便抽了几本过来,通通是军事方面的书籍。虽然没兴趣,但总比无事可做好。
没翻一会儿,便睡着了,之后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它不依不饶的响着,却不急不躁,一直持续响着。
祝琪祯想,东方乾能有这么好脾气的一天?坐起后,她说:“请进。”
进来的却是一个小战士,他手里端着托盘说:“嫂子,连长吩咐我给你送午饭来的。”
祝琪祯甜甜地笑着,说:“谢谢,放下吧!”她刚想继续说别叫我嫂子,只见小战士呀的一声,说:“水挂完了。”
祝琪祯抬头一看,还真是,瓶子里空空的一滴不剩,药水顺着管子缓缓流下,几乎已经到底端,她急得叫着:“快去叫医生,赶快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