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一个新的阶段新的环境,刚开始我都是亢奋异常的。
就像初一,高一,大一。
所以开学前我充满激qíng的计划一切,着重解决两大问题。
第一,我要好好努力学习(我还是很上进的)
第二,我真要找个男人了
由于学校还是本来的学校,不存在熟悉环境这样的问题,所以一开学完全不需缓冲,我就开启马达眼四处猎艳。
宁可错找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不是有句格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餐厅,超市,大学生活动中心,梅园,公共汽车,那时真是急红了眼,就连路过男厕门口都会多停一下,渴望“缘分偶遇”。
后来决定去学校活动中心顶层的舞厅。
那地儿我本科时没去过,因为传说里面都是些双眼冒红光饥渴的男人。现在,我可不怕,我自己不也双眼冒红光么?
我拿着别人送的票就这么去了。
要说开始,我还真有点期望,希冀着里面有个舞技超群的正点男。
不是还有句格言么,无畏者大多无知。
我那么无畏的进去,现实告诉我的那个希冀有多么无知。
我扫了一眼全场,全场可分三类。
一。猥琐型,眼神猥琐,笑容猥琐。
二。yīn气型,一看就是读书读多了,毫无jīng神,萎靡不振。
三。错乱型,身体扭得跟抽筋似的,脑袋晃得快飞离身体了。
我攥着票近乎自nüè地瞪着全场。
“同学,你有舞伴吗?可以的话,要不一起跳?”
làng漫的场合,làng漫的对白。
我转身看向那人。
那人似乎有些紧张,我也很紧张。
我看不到那人的容貌,只能聚焦他那两颗门牙中间的豁fèng。
黑漆漆的,可以从容塞下五条韭菜的豁fèng。
他又说了什么我没注意,我只是觉得我可以听到风流动的声音。
我连喊着“不用”跑着逃离。
我的心qíng沮丧极了。想想今天的不如意,连带这个月的,再想想以前大学四年,一时间忧愁如同滚雪球似的停不下来。
路过一楼售票处,我又折了回来。
我进去不到十分钟,五块钱的票,应该可以退吧?
“同学,麻烦退一下票。”
那个男同学抬头,说,你开玩笑么。
这个男子不寻常(1)
“同学,麻烦退一下票。”
那个男同学抬头,说,你开玩笑么。
我的火就这样起来了。
我把票往窗口处一拍,同学,请退票!
他顿了顿,用同样的声调说,你开玩笑么。
我盯着他,他也看着我。
他没表qíng,可他的眼神语气让我觉得我是成心来找茬讹钱的。
我很气,声音大了很多,我说,你们这是什么服务?里面灯光不好,音效不好,场地狭隘,还不让退票么?
他推过来一个小簿,语气淡淡地说,里面第十条,凡是到期票张,概不退换。你这张票是今天七点到期。
他又指着墙壁上的钟说,已经过期了。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的qíng绪不大稳定,思想有些极端。我就在那一刻觉得,什么都不顺利,全世界都在跟我过不去,眼前这个人也在跟我作对。
我大声道,什么过期,你们这灯光不好,音效不好,场地狭隘!
我反复念叨着那烂理由,服务质量不好,难道还不能退票 ?
末了,我一个人气得不行,胸口都在起伏,可他气定神闲得很,我更气了,我喊,我要投诉你!我要在活动中心投诉你!
他瞥了我一眼说,我是生物学院的秦科。投诉本在那边桌上,投诉主管周二,周四,周五在这里。
然后低下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副“你请自便”的姿态。
我对理论吵架很不在行。我僵立在窗口前,不知道怎么办。
我想,再怎么也得有尊严不是。
于是掏出五块钱,我要下一场的票。
他抬眼,似是很讶异,还是把票给了我。
我朝着他狞笑,抬手撕了那张票,还很有型的甩在窗台上,然后昂头走出去。
那一刻,我顿时有着农民翻身做主人的喜悦。
开学一个月可以说毫无斩获,马上就到了十一长假。
回到家瘫了半天就接到高中班长的电话,说是要参加同学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