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青有点烦我,“你哪个月电话费不是我给你报销?叫唤什么呀你!三天,三天之内陶永鑫一定回来,你瞧着吧。”
我抢过马青手里的巧克力自己吃起来,“他最好赶紧回来,要不体育总局该打我个造谣罪把我终身监禁了。”
“他肯定会回来的。”马青眯起眼睛,一脸jian相。
“多新鲜哪,你这么bī人家,不回来找你算账他才是傻子呢!”
马青没搭理我,自言自语地说:“要是他那么容易bī,倒好了……”
我屁颠儿屁颠儿追过去问:“怎么你跟陶永鑫还挺熟?”
“不熟。”马青说。等到她转过头来,我看到了她脸上大颗大颗的泪水——我靠,马青居然哭了!
20.
不出马青所料,消息发出去的第三天,孙明辉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和陶永鑫马上回北京。我趁机在电话里跟孙明辉打听:“辉儿哥,马青儿那天哭了。”
我就知道孙明辉听到这事儿得蹦起来,如果不是隔着电话,他能拎着我的领子把我提起来问。“什么?哭了?为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你说,马青儿跟那个什么陶永鑫到底什么关系?她怎么提起那家伙就哭了?”
听到我这么问,孙明辉不说话了,我从听筒里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好像想揍人。
“辉儿哥,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我直接问马青儿去。”
孙明辉还是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接下来的日子,马青连面都没露过一下,手机永远关机,人也不见踪影。临消失之前,马青给我留下话:“你星期五下午一点去机场。”
“接谁啊?”
马青拿起皮包边开门边说:“陶永鑫。”
我开着马青的“马六”跑在机场高速上,音响里放着一首老歌,是齐秦的《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不过听着不像是齐秦唱的,可仍然特别好听,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听着就想哭。我安慰了自己一下,我想哭肯定是因为我至今没房没车没北京户口,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次,我这么衰的人,北京城十八岁往上四环路以里你要思能找到第二个我都算你神仙!我真是衰到家了我!
路上很顺,我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到了机场。停好了车,音乐消失那一瞬间,我竟然怅然若失,真是见鬼了。
出口处早就围满了记者,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满面红光婀娜多姿的柳怡。我本能地感觉到此女来者不善,偷偷躲到了人群后面。
一点整,我收到了马青的短信,内容很少,只有一句话:问陶永鑫,他的梦想变了没有。
我看见马青的短信,立马拨电话过去,可是已经关机了。我恶狠狠回短信:你逃个屁啊逃?躲起来算什么?真孬种!
出乎我意料的是,马青又回短信了,她说:滚!
来迎接陶永鑫的人无数,其中还有好些总局的高层,连我这种专业记者都没怎么见过面的大领导,这回都到齐了。据我所知,这么多高层亲自来机场接人,还是第一次。所有的媒体似乎都闻到了大新闻的味道,所以派出各路人马抢夺有利位置。我这么小的个子,早被那些人高马大的男生挤到了外围,恨得我牙直痒痒。
陶永鑫和孙明辉走出来的时候,刚刚走到出口,就被各种话筒、录音笔、镜头对准,各种问题呼啸而出,我听着头都大了。可陶永鑫却见怪不怪地推起行李车往外走,好像完全没听见这些问题似的。我踮起脚尖使劲儿往起蹿,这才看见了陶永鑫——圆脸,剑眉,戴着一顶白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帽檐下面露出了一双眼神极其犀利的明亮眼睛。等等,他怎么长得这么像关傲君?——话说反了,关傲君怎么这么像陶永鑫?
陶永鑫摆明了不打算回答任何问题,推着行李车埋头往前走,我怕我空手而归又要挨骂,赶紧冲到前面去,旁边相熟的体育台的记者拽住我,“得了宝贝儿,你去也白去,没看见他黑着脸谁都不搭理?”
我左手被他拉着,右手用力挥着吸引陶永鑫的注意,“陶指导!马青让我问您……”听到我这句话,陶永鑫像是被卸了发条一样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目光如炬地望着我,那眼神看得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接下去的问话,我的声音小了一倍,“马青让我问您,您的梦想变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