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马青扭着她的小蛮腰去跟各位同行打招呼,我望着她的背影yù哭无泪——苍天啊,我这是碰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主编呀!!
3.
你必须承认,我是一个合格的足球记者。
因为柳田这个名字在足球媒体界已经能站得住脚了。从我大学时代就跟马青兼职写新闻,我兢兢业业地看比赛、搜集资料、写新闻,各个球员和球队的资料张嘴就来,颠峰时期,我做梦都是小贝死活追着我求婚,说跟辣妺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我又必须承认,作为一个临时的羽毛球记者,我非常不合格。一个羽毛球运动员,成了亚运会中国代表团最炙手可热的明星,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这种可以放在头版头条的稿子居然被我东拼西凑就jiāo差了,我甚至懒得搜索一下那个关傲君长什么样子,连他几只眼睛都搞不清楚!别说马青,我自己都鄙视自己。那篇本来可以拿头彩的稿子被马青痛扁一顿之后毙了,马青痛心疾首地说我不给她争气,我反驳说要我争气您还是让我写足球得了,马青没搭理我,给我的最后通牒是:如果再不好好gān,就给老娘滚回国去,飞机票你自己花钱。
当天晚上,我准备好一大盒纸巾,躺在宿舍的chuáng上拔通了孙明辉的手机。这人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体育界的腕儿,正是他把我推入马青这座火坑的,他得负责到底。孙明辉从前是一个心里只有荣誉的运动员,现在是一个百家姓里只识第二个姓——钱——的jian商,除了脚气之外就是一身铜臭气。
“辉儿哥……”刚说俩字,我就哭开了,泪腺的闸门刚开,眼泪就跟洪灾似的汹涌而来。结果,电话那头一哥们一嘴河南腔地打断我,“你打错电话了。俺还没死呢,你哭错人了。”
“打错你不早说,害老娘白哭半天。”
我气鼓鼓地挂上电话,重新拔号。
这次我学乖了,先问是不是孙明辉。孙明辉想半天,在那头问:“柳田,如果你找我借钱,我就不是孙明辉。”
“辉儿哥……”我又开哭了,“马青那大火坑,她不让我跟足球了,非让我写什么破羽毛球。我写不出来,她就骂我。还要开除我。”
孙明辉乐了,“这点儿事也值得你跟我哭?真没出息。还有,人家马青不是火坑,人家是火炕。”他丝毫不掩鉓自己的幸灾乐祸。
我急了,怒道:“笑什么笑!你有出息,你那么有出息怎么不把马青追到手啊?你号称能弄来航空母舰,怎么连个马青都搞不定?”
孙明辉还乐,他皮糙ròu厚根本不在乎。反正他追马青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受挫折受得他现在都不知道啥叫挫折了。我一直弄不懂,孙明辉好像心理有什么障碍,马青也是。俩人在一起的时候,话特少,每个字都得琢磨琢磨,好像极力避免提及什么。
我就纳闷,马青gān嘛这么多年都不接受孙明辉,孙明辉一米八三的大个儿,粗眉大眼一副英俊长相,自己有公司,年收入怎么也过了五十万了吧?除了爱抽烟喝酒也没啥别的缺点,绝对huáng金单身汉,多少女孩子骑驴追都嫌慢,她马青的眼睛怎么就长脑门儿上了哪?要是换做我,早就打点打点把自个儿嫁了,还等什么呀!
不过,马青都三十多的人了,肯定不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表面上看,马青是个游戏人生的潇洒女人,可我了解她,她一直渴望那种真诚得头破血流的爱qíng,这就是为什么她到了三十多岁还没有一个固定的男朋友的原因。我听人说,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找一个好男人嫁了,这个男人最好事业有成,最好风度翩翩,最好爱你。可没有一个人提到女人最好也爱这个男人。我和马青想的一样,要找就找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要么就不找。我把我这想法跟孙明辉说过,他说我没长大,这么想不奇怪,等到我曾经沧海的时候,就会明白普遍真理了。
见我半天没说话,孙明辉笑呵呵地说道:“田儿,马青真是为你好,她刚入行的时候,就是写羽毛球。这么多年,她一直关注羽毛球。这次要是没有特别大的新闻点,她不会执意让你写。”
“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以前就是国家羽毛球队的头一把拍子!”
听到这儿,我腾一下从chuáng上坐起来了。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孙明辉以前是打羽毛球的,打球跟打苍蝇似的。我口气立刻软了,这是记者的天xing,新闻就是天大的事。“怎么回事?还真有大新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