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否认,听关傲君唱歌是一种享受,可是唱一夜也太夸张了点,好在我熬夜已经习惯了,也不感觉困。关傲君唱累了就换我唱,我累了他再唱,凌晨四点的时候,我们俩实在受不了了,可他还要继续唱。包间很小,沙发只有很小的一圈,关傲君长手长脚地趴在沙发上,脸贴着沙发,麦克风摆在嘴边,懒洋洋地唱:“神啊,救救我吧……”
我笑死了,掏出手机把他唱歌的样子录了下来,我说:“老关,你说我要是把这个视频发到你粉丝给你做的网站上,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关傲君从麦克风后面抬起头来,“他们会说我这是有个xing。”
我把他的运动服外套卷起来丢过去,“臭美吧你!”
唱完了歌,关傲君提议去吃早点,他问我:“你以前跟别人这样唱过歌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疯子啊?”
他轻轻笑笑,“那么,以后也不许。”
我没说话,心里涌满了一种类似于幸福的感动。
日子过得很快,这段时间里,我和关傲君都没有出现在媒体上,两个人渐渐被人遗忘。马青看准时机,跟报社领导说了我的qíng况,说马上要开打世锦赛,要我回来。领导早忘了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因为什么停薪留职,想都没想就说:“这几天我还想问你柳田哪去了哪,行,赶紧让她回来上班吧,正缺人呢!”
于是,我又回到了《星体育》,以前的事一笔勾销。这个世界真奇妙啊真奇妙。
陶永鑫的婚讯一直没有传来,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关傲君在二队期间,S国开始了对羽毛球界的横扫,风头一时间真盖过了中国队。各大赛事最后都变成是他们和中国队的相竞,各有胜负,甚至有人说,S国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中国队,而中国队现在已经被动而且没落了。李赫崭露头脚,积分直线上升,已经超过了很久没有参加国际大赛的关傲君。
苏迪曼杯之前,我蹲在国家队采访,队员们偷偷告诉我,队里要来个新教练,我心说不会是陶永鑫那个S国的未婚妻吧?正想着,门开了,陶永鑫带着一个微微发福的男教练走进来,“各位,这是我们队的新教练,孙明辉指导。”
我差一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这孙明辉,惊喜给得可够突然的啊。
气氛顿时变得格外愉快,正在我兴高采烈地构思新专题的时候,大门又开了,一个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漂亮姑娘走进来,微笑着望着场地上的雪白身影,若有所思。
陈霞。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关傲君脸上的惊讶与不安,还有一丝热切的盼望和欣喜。我确定那不是因为他看到了终于下定决心回来当教练的孙明辉。那一瞬间,我心里像是打翻了调料柜,什么滋味都有。一段时间以来关傲君带给我的幸福在那一瞬间全部崩塌,也许我不够公平,不应该因为他的一个眼神就否定他对我的好,可我还是忍不住难过——他到底还是没有忘记初恋的人,我在他的心里,始终都不如陈霞重要。
本来我以为他是爱着我的,本来我以为他已经忘了陈霞和跟她有关的过去,本来我以为我能跟他有一个美丽的未来。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表白心意,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我是爱他的,我还没有来得及问问他到底爱不爱我,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呢?
采访没有结束,我就偷偷回家了,那是我唯一一次没有跟关傲君告别就离开了球队。马青正抱着“船长”躲“牛和羊”的围追堵截,看见我回来了,一脸诧异,“你怎么回来了?训练还没结束呢吧?”
我扔下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泪啪嗒啪嗒就开始往下掉。“牛和羊”看见我,蹦上沙发窝在我腿上,一点关心我的意思都没有。马青放下狗坐到我身边,“怎么了宝贝?谁欺负你了?”
我想起关傲君看见陈霞时的表qíng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委屈得不得了,越想越难过,越难过哭得就越厉害,最后“哇”地大哭起来,扑进马青怀里泣不成声地说:“那个陈霞,她跑来看训练!”
马青搂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人家是结了婚的人了,没事,啊。”
我哭得更厉害了,“他心里就是想着陈霞!根本没我!打羽毛球的男人都一样,怎么都朝秦暮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