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幕戏_作者:唐七公子(81)

2017-04-23 唐七公子

  我沉默了五秒,我说:“……钧座,这显然是个误会,我觉得我不是靠着背德语单词才撑过来的,我是靠着自己达观的天xing和……”

  我妈挥手打断我的话:“要是这次聂家听信流言要悔婚,你就还得受伤。”她继续打量眼前的小花亭,自顾自下结论:“悔婚就悔婚吧,那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是这次受伤了,就再去学个希腊语,听说那是仅次于汉语最难学的语言,比德语难多了。”

  我手揣裤袋望天,颓废地跟她说:“钧座,照这样下去我还gān什么摄影师,不知不觉就学了这么多门外语,我该从政走外jiāo官的路子才不负党国栽培啊。”

  我妈的心qíng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笑骂了我一句:“贫嘴。”目光突然落在远处停了几秒,开口问我:“那是聂亦?”

  我回头。

  聂家的车道两旁种满了蓝花楹,高大的落叶乔木们正迎来第二次花期,花开满枝,遥望就像连绵古树间点缀了蓝色云彩。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车道分叉口,熟悉的身影正从车上下来。

  我跟我妈点头,我说:“是聂亦。”

  我把包挎肩上,双手cha裤袋里,沉着地看聂亦在车旁站定,微微偏头和他身旁一位黑白套装的高挑丽人说话。

  我妈紧皱眉头,分辨我表qíng,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安慰我:“我理解你的心qíng,虽然当着外人的面是要全力维护他,但一定还是气他。没关系,你可以不理他,就当没看到他,别主动接近他,先给他一点儿教训,让他……”

  我踌躇地问我妈:“您有没有觉着……”

  我妈立刻说:“觉得他和那穿套裙的小姑娘离太近了?是太……”

  我说:“有没有觉着聂亦他瘦了?”

  我妈说:“……”

  我喃喃:“您说他最近是不是忙得厉害?他还挺挑食,刚从飞机上下来也不知道吃没吃东西。”

  我妈说:“……”

  我说:“我过去问问啊。”

  我妈:“……”

  走过去时两人谈话还没有结束,高个儿美女正说到什么靶向制剂的药效和毒理,基本上属于我听不懂的范畴。我在离他们四五步远时停住,聂亦淡淡道:“今晚十点视频会议,让他们依次做陈述,每个人五分钟。”高个儿美女忙不迭点头。

  聂亦转头看我:“你站那么远gān什么?”

  我贤惠地说:“你们不是谈工作?”

  他缓声:“已经谈完了,过来。”

  我走过去,他将手里的风衣递给我:“不耐烦听?”

  我跟他胡说八道,我说:“我是个高尚的艺术家,关注的是这个世界的jīng神内核,人类ròu体健康这类渺小的问题,就留给你们世俗的科学家好了。”

  高个儿女秘书眼里流露出不赞同,一副想要立刻反驳的模样,出于职业cao守硬给忍住了。

  聂亦已经习惯了我胡扯,抬眼打量我,声音平和:“没有我关注你的ròu体健康,你怎么去关注世界的jīng神内核?”

  我说:“前二十三年好像都是我爸妈在关注我的ròu体健康……”

  他说:“我记得你菠萝过敏。”

  我说:“所以?”

  他说:“你近年过敏时吃的最新那代抗组胺药,是我参与研发的。”

  我说:“所以……”

  他客观陈述:“这应该也算是种间接关怀。”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我们对视了得有五秒,我说:“哇哦!”将双手jiāo握放在锁骨处,嘴角挑起弧度赞美他。“好崇拜你。”

  他奚落我:“一个世俗的科学家有什么好值得你们高尚的艺术家崇拜的?”

  我无奈摇头:“聂博士你怎么这么记仇?”

  他轻描淡写:“记xing太好。”

  我耍无赖:“那你也不能记我的仇。”

  他好奇:“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记得什么什么经典里说过丈夫应该无条件纵容妻子的无知、愚昧、傲慢,还有小脾气。”

  他优雅挑眉,嘴角带一点儿笑:“哪一国的哪一部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