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对着电脑时间久了,就会出现这种现象吧。
这时候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谢橘灯穿着白色衬衫米色风衣,下面套着一条休闲裤,脚上踩着帆布鞋过来,她笑吟吟的,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qíng。
先问她什么事qíng这么开心吧,顾淮心想,好歹在说那些不开心的事qíng之前,他也能减少一点压力。
“什么事这么开心?”他主动开口。
“我还想问你什么事qíng找我呢。”谢橘灯语气轻快,“我先问一下,好事坏事?坏事的话先听我说。”
和我想的一样,顾淮嘴角轻轻勾起,“你先说。”
“还真是坏事呀。”谢橘灯表qíng看起来有些无奈,不过她很快释然,“我前一段时间不是在研究密码学吗?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晚上做了一个蛇首尾相jiāo的梦,想到一个新型算法,正在测试。”
“哦,是吗?那恭喜你啊。”顾淮本来qíng绪有点低,听到她说这个好消息之后总算觉得心qíng舒畅了,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有些多余,谢橘灯如果连这点都承受不了,那她之前是怎么度过自己童年呢,那比现在更难熬吧。于是他准备开口,却发现身后那条cao场路上有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们的语文老师,阎猫。
阎老师的身边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因为阎老师是搀扶着她的。
顾淮从他们的表qíng上判断出这人应该是阎老师的妻子,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给这晚秋带来一份温qíng。
谢橘灯看到了他的表qíng,两人本来正在cao场直道上站着,临近主席台,这时候上了台阶,到了主席台旁边的观众席的尽头,坐在那边,肩靠着肩。
坐下来后谢橘灯才发现一件事qíng:“为什么我们要躲啊?”这样本来没什么坏事,现在出去才真是坏事。
顾淮看了她一眼,眼底深处是带着疲惫的笑意,“大概是因为阎老师和班主任一个办公室吧。”
“啊哦。”谢橘灯反she弧才反应过来,“是哦,早恋是不对的。”
顾淮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恰好能包裹住谢橘灯的手掌,要知道谢橘灯手的长度在女生中算是很长的,大概是自小gān活长大的缘故,她的手并不像是其他女生那样软软的,所谓的手如柔胰,反倒更坚qiáng。
连同她整个人,都像是绸缎包裹的钢筋。
顾淮想到这个比喻,忍不住笑了。
阎老师是带着他妻子在这里散步,他们走的很慢,夕阳辉映在脸上,显示出柔和的线条。阎老师上语文课的时候总是神采飞扬的样子,暗色调的衣服不能掩盖他眼中的光芒,而现在的他全身上下的锋芒好像都没了,剩下的全然都是温柔,慢慢的拉着妻子的手,在cao场上散步。或许是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妻子身上,他并没有发现cao场的一隅还躲着学生,专心致志的看他们散步。
谢橘灯看的虽然是老师,心中却想着,如果以后和顾淮这样散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但心中又想到自己的梦想是乘长风破万里làng,当个女qiáng人,而不是甘心窝在这个城市。
或许我以后可以找到中间的节点,谢橘灯想。
那时候想的真是简单极了,找到了方向,却不知道方向真正需要的氛围是什么,谢橘灯还不知道,学术的真正氛围就是孤寂和安静,这种孤寂和安静并不是指周围没有声音,而是一个人处于和世界不接洽的状态,当真正陷入自己写下的难题中时,他们也就陷入了自己成立的那个世界中。
直到阎老师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谢橘灯才想起来顾淮约她来这里是有事qíng要告诉她,“对了,你找我来是要告诉我什么。”
“橘灯,”顾淮轻声开口,声音随着风的chuī拂,好像散成了烟,然而因为距离很近,依然被谢橘灯听的清清楚楚,“你有没有想过,你真正的亲人在哪里。”
谢橘灯僵在了当场。
她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突然,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没有想过,自然是想过的。很久以前赵展和谢怀吵架的时候,她上去劝架阻止的时候,总会被赵展指着鼻子骂,就算小时候不懂事,一直被骂大,不懂的也都懂了。
大概每个小时候有过这样经历的人,都难免想自己是别人家的孩子,她小时候就有公主梦,心里想着自己总有一天离开,别人都想着自己是捡回来的,而她真的是捡回来的,这让她带了一份希冀,然而随即就会被自己打碎这种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