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橘灯不再说话,顾淮把她抱回卧室,两人躺在一张chuáng上,体温相互传染,终于觉得夜不是那么冷那么孤单。
谢橘灯转身抱住了顾淮,“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没有顾淮这份坚持,这份感qíng或许早就夭折了,可是他们两个人中间有一个人在坚持,这份感qíng就会维持下去,因为另一个人不会转身,而是站在原地等候。
有一种大雁在秋天会和伴侣一起飞向南方,中途有时候两只大雁会不小心丢了对方,被丢了的那只在原地等候,另一只或许很久之后才会发现这点,然后回去寻找。如果寻找不到,它就会不喝水不吃饭,也不会再回去南方避开寒冷的冬天。
它会哀鸣,因为痛失伴侣而哀鸣,然后久久盘旋在曾经的路上。它发现自己的伴侣原来因为猎人的箭而坏掉了一只翅膀,失去了飞翔的能力,它不开口,想着让另一只前去南方,也许很久以后这只就会遗忘自己。
但这只终究还是找来了,它看到伴侣无法再飞翔,便收了翅膀扑下来,和伴侣一起死亡。
“我觉得我没你想的那么好。”谢橘灯道,“我哪里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顾淮吻了吻她的耳朵,“我说了算。”
或许谢橘灯不知道,他只是等习惯了,他人生的坚持本就不多,把最后一份都给丢掉,那就真的不剩什么了。
“当年你送我的东西还在。”顾淮道,“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再造一座宫殿。”
“好。”
“带上洛西。”
“嗯。”
————全文·完————
☆、番外
《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
顾淮在上大学的时候又风光又心酸,风光自然是因为他是风云人物,心酸自然是他和家里决裂,又丢了女朋友。
大概是在知道志愿的时候,顾笙把杯子甩到了他身上,不巧在额头上撞出一个口子。
顾淮看着顾笙气急败坏,觉得他这人可悲的很,控制yù太过于qiáng烈,以至于他觉得这个家都像是一个囚牢,顾笙画地为牢,不过是为了维持二十年的选择,告诉自己他没有做错罢了。
顾淮当时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手帕,若无其事的按在伤口处,“气消了?”
顾笙胸膛起伏,继而站起来,“我会想办法和学校联系,把你的专业转了。”
顾淮嘴巴做成一个圈,“哦,你当全天下的大学都是你家开的吗?”
顾笙冷冷的看着他。
“我们断绝父子关系吧。”顾淮站在那里看着他,“欠你的,我会还给你。”
“你以为你还的清?”顾笙冷笑。
“除了钱我还欠你什么呢?”大概是脑袋失血过多,顾淮觉得站着有点头晕,于是他坐了下来,和顾笙的位置相对,只是对方站着,让他不得不抬头看,“钱这种东西,是最容易还清的了。”
“你妈把你托付给我,可不是让你今天和我断绝关系的!”顾笙道,“她这么做,自然是觉得这样最好,你连她最后的愿望都要忤逆吗?”
“别拿我妈来压制我了,你连我妈的心意都没有搞懂。”顾淮嘴角上扬,“你不提我妈还好,提我妈我都替她委屈,这么多年你都不懂她,何必现在把她当大旗扯出来?但凡你尊重她一点,都不会这么说的。”
顾笙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为什么?”
顾淮探身前倾,低声道:“别企图控制别人的人生了,先让你自己的人生不失控吧,把自己人生的悲剧转移到别人身上是很失败的行为。”
他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卧室,拉着东西离开了这个家,留下了近乎腐朽的顾笙,一个人呆在这个即将腐朽的别墅。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顾淮查看了一下自己账户上的余额,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生意,现在虽然不算富裕,但把自己人身自由买回来的钱还是有的。
不过看到那个转账额度,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很廉价的。
这么廉价,究竟能卖给谁呢。
顾淮想到这里也有些黯然,谢橘灯一句话也不说便离开,对他而言是一种伤害。这就像是两个孤独的人越好了一起走六十年,其中一个却一声不吭的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