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橘灯不好意思的露出一个笑:“没睡觉。”
顾准:“……悠着点。”
偏偏这个上午的课都是正式的课,没有能睡觉的。
数学老师倒不怎么对谢橘灯有偏见了,期中测试的时候双百足以打脸,事后数学老师极力qiáng调这次是出的题简单,到了期末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全市统考,到时候还会有附加题,并且信誓旦旦的说附加题,全市都没几个能做出来的!
说完这句她又补充道,“所以大家上课一定要认真听讲,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人外有人天还有天,觉得考一次满分就顶天了的,那叫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谢橘灯当时满脑子都是侠客们的刀光剑影,没空理会数学老师这种指桑骂槐。快一学期过去了,她也蜕变的很快,原来是只秃毛的丑小鸭,现在毛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虽然还是丑小鸭,但比原来顺眼多了。
当人的眼界放宽了,人就不会再纠结于原来的旁枝末节,因为有更重要的事qíng要做。
只不过,还是太困了。谢橘灯像是jīng/气神全被抽走了一样,软趴趴的只想睡觉。
每逢她背有弓起的趋势时,顾准都会在她背上狠狠的打一下,让她挺直。
一上午简直是jīng神兼ròu/体上的折磨,放学的时候谢橘灯走路都是头重脚轻,走着走着就偏的撞墙撞电线杆了,好在这天顾准没有嫌弃她,跟在她身后纠正她的路线。
谢橘灯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这个月两人一直是一起走来着。
“你这回怎么没赶着回家?”谢橘灯回头问顾准。
顾准踟蹰了一下,最后还是告诉谢橘灯:“我可能要走了。”
谢橘灯脑子一空,冲口而出:“去哪里?”
“B市。” 顾准道。
谢橘灯想不出中间到底有多远的距离,只知道很远。
“那,什么时候回来?”谢橘灯问。
顾准摇头,“我不知道。”
谢橘灯感觉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往前走,路上有颗小石头,她一路踢着往前走,结果愣是快踢到家门口。
之后的一路变得很沉默,谢橘灯先到的家,顾准接着走自己的路。
他们回家的路只有从学校出发到这里是重合的,一个矩形,从一点走到它对角线上的另一点,有两条路,顾准通常会走另一条,因为那条路没有人和他同行。
正如谢橘灯的人生,顾准只是一个路人。
“什么时候走?”
顾准的回答依旧是摇头。
这些都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事qíng,他们能做的只是被动承受。
“至少要过了这个学期吧。”顾准在转身的时候轻声道,“之后的事qíng,谁知道呢。”
谢橘灯脑子里还在飞来飞去的大侠剑客们一下子都销声匿迹了,她的重心一下子被拉到现实中去。
因为心不在焉,所以中午的饭一下子做咸了,一袋盐,一次倒了四分之一,之后谢橘灯拼命加水,本来一锅菜,变成了一锅菜粥,拿勺子往外舀水,谢橘灯尝了一口,咸死。
唉。
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qiáng说愁。可大人有大人的愁,小孩有小孩的愁。大人觉得离别是常态,但对小孩来说,因为他们的世界,太窄太小,一旦其中少了一部分,就好像失去了世界的一半。
对谢橘灯来说尤其如此。
然而她再怎么发愁,再怎么想时间慢一点,光yīn也不会放慢脚步,转眼间离期末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谢橘灯攒钱攒了很久,准备去办一张借书卡。
这件事qíng还没有被谢怀发现,就先被顾准发现了。因为谢橘灯早上显得有气无力,上课也很容易分神,他再三bī问谢橘灯,才知道谢橘灯把早餐的钱剩下来,想去办一张借书卡。
“你不是说你寒假一般都泡在图书馆吗?”谢橘灯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想那时候去。”
一来是图书馆有暖气,二来是她想和顾准多待一会。
谢橘灯的想法很简单,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顾准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看的谢橘灯耳根都红了,粗声问:“看什么看,没见过女生?”
“不,是没见过假小子。”顾准笑,“我知道你好学,但书也不是这么读的,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身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