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也没听清谢橘灯在说什么,但这也无关紧要,因为现在重要的身是维护班级秩序。
她上讲台,把教鞭敲的啪啪响,“安静!肃静!你们都想抄课文吗?!”
全班一下子鸦雀无声。
班主任指着小男孩和谢橘灯,“你们两个,先到最后那边坐吧。”
顾准单手拎着书包走在谢橘灯前面,挑了靠近墙壁的位置,身后的谢橘灯抱着书包,坐在外边。
桌子上还有之前的人刻下的三八线。
谢橘灯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顾准瞥见她的动作,又看到那条三八线,哼了一声,嘀咕了两个字:“幼稚!”
谢橘灯眼观鼻鼻观心,抿嘴巴不说话,心里也是很认同他的。
在老家上课,学校不负责桌椅,需要学生自己从家里搬。
如果不搬,就没有凳子和桌子坐,就要站着上课。有些人家里没有适合的凳子,甚至会搬过来油漆桶,倒过来坐在上边。
放假前也要把凳子桌子再搬回去,据说也有不搬的,后果就是开学的时候凳子不见了,有时候连油漆桶都会丢。
所以通常都是一人一张桌,桌子的高度一个班还统一不了,好在教室大,一排三人,四排基本就把同学给安排完了。至于多一个人出来怎么办,那就成了谁高谁倒霉了。
农村基本没有近视这一说的,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的时候,放学只能去田野里玩耍,上树掏鸟窝,要是再有近视,那可真神奇了。
为了不让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上课说废话,班主任都是把男生和女生调到一张桌上,虽然不算是男女大防,但女生是不会找男生说话的,男生更是不屑于和女生说话,完美的达到了老师想要的效果。
接下来就是发课本和开学典礼大会,课本也不多,谢橘灯珍惜的把书搁在书包里。
其他同学有的还买了书皮,正在把书页塞进去,这样到期末书基本也是新的,好像谁的书最新,谁就是好学生一样,不好好保护书的,都是坏学生。
全班只有谢橘灯和顾准两个“意外”。
顾准拿出一个小本子,是田字格的本,在第一页写下了几个字,然后推到谢橘灯这边。
谢橘灯吓了一跳,发现顾准余光瞥了她一眼,脸差点又“轰”的烧起来。
她qiáng迫自己去看本子上写的什么。
“làng费。”
谢橘灯抬头,发现顾准看其他人的动作,撇了撇嘴。
谢橘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然后在纸上那句话下面写道:“我也觉的。”
她又把本子推回到顾准面前。
顾准瞧见那四个字,看谢橘灯的眼神变了。
谢橘灯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心里很是忐忑。
顾准又提笔写,谢橘灯很想把头伸到他那边看到底写什么,但没敢伸头,因为这样显得很“投怀送抱”。
小学生的规矩真的很多,男女大防堪比古代,女生如果主动和男生说话,就会被其他女生孤立。因为她们会觉得这样的女生不正经。
那时候的女生矜持的很。
但传小纸条就不一样,因为传小纸条是两个人之间的事qíng,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都不会知道。
顾准再次把本子推给她。
“‘觉得’不是‘觉的’,错别字大王。”
谢橘灯很想钻桌子底下,太丢人了。
她第一次觉得当文盲这么可怕。
顾准把本子自己拿回去,他坐的依旧那么端正,别人如果不盯着,肯定看不到他的小动作。
他朝着谢橘灯笑了一下,嘴角露出两个梨涡,做了个口型。
谢橘灯被他的笑闪到了,还读懂了那个口型:
大王。
那天接下来的事qíng,谢橘灯一点印象都没了,完全淹没在顾准的那个一闪而逝的笑中,并且无限循环。
那之后上学变成了一种幸福,顾准知道很多事qíng,每天上课别的同学都在专心或者装作专心的听讲,顾准却不是,顾准连装都懒得装,因为身高超越平均水平,所以坐在最后排的角落。
作者有话要说:
☆、成长
顾准喜欢看小说,每天一本,看的速度很快。
开始的时候谢橘灯并不太懂他为什么看这么多,她一直以为读书就把语文和数学书学会就可以了。
顾准会上课和她拿本子jiāo流,后来jiāo流的多了,这个笔记本也成了专门读书笔记jiāo流的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