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的时候有千般幻想,见了之后,哦,原来不过如此。
谢橘灯现在的心qíng,大概就是这样。心中的那个形象逐渐破碎,转而变成了现在真实的人,有血有ròu,有温度……谢橘灯忽然想到从开始到现在她根本没有感觉到顾准的呼吸!
看着顾准的背影,她想,要不要上去戳一戳?
这个想法在萌生的那一刹那就被谢橘灯掐死在襁褓中,因为太蠢了,蠢爆了。
教室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座次表虽然在外边,但因为有些家长送学生,暂时没有按照上面填的坐,谢橘灯找了个座位坐下来,顾淮坐在了她旁边,谢橘灯又觉得紧张了。
讲台上站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一条连衣长裙,碎花纹,看起来很làng漫,她无意间往谢橘灯这边瞟了一眼,然后很快视线离开,看向了其他地方。
她不会以为我早恋吧,谢橘灯忐忑的想。
所以说人心里不能有鬼。
“对了,你改名了?”谢橘灯才想起来问。
顾淮点头。
“为什么?”谢橘灯不解。
顾淮冷笑了一下,“我父亲说我是多余的一点。”
这是出生的意义被否定了。
顾淮来到B市后,从未和人讲过他的过去,就像在H市,他也只对谢橘灯讲过他计划的未来,那样狂妄的语气也只在一人面前显露。
谢橘灯闻言轻声道:“节哀。”
顾淮摇摇头,“这无关紧要,对我来说,他就是为我提供生存必要环境的人。”
“你……妈妈呢?”谢橘灯迟疑的问出来。
“她去世了。”顾淮看了她一眼,然后很快把头扭开,“你在你医院见我那一年的冬天,生病去世的。”
谢橘灯很想抱抱他,但没有这么做,因为不合时宜。
这时候讲台上的女人拍了拍手,“好了,我刚才数了数,人快来齐了,我先点个名,点到的人答到,我也认识一下大家。”
她一个一个的念名字,顾淮是第一个,谢橘灯是第二个,这个班的学号是按照中考成绩排的。
顾淮声音很稳很平静,谢橘灯有一点起伏。
很多人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各自gān各自的事qíng。
有几个人还没到,班主任在名单上标注了一下。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文,文秀清,你们的班主任,未来的三年如果没什么意外,将担任你们的班主任,我也将教这个班级化学。之前我带过两届实验班,有一些经验,但人无完人,所以大家一起进步。能够来到这里,想必都是天之骄子,话也不用我多说,待会我们要下楼排队,然后去量制学生的尺寸,两天后开始军训。”
底下有人起哄,“老师,打枪吗?”
“老师,集体越野吗?”
“……”
一人有问,四面支援,很快问题便淹没了文老师。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文老师笑眯眯的把他们的问题四两拨千斤给回复回去:“这些到时候教官会给你们解答的,军训太苦坚持不下来可不能哭鼻子哟。”
文老师很温柔也很善谈,她三言两语便和在场的家长打好jiāo道,让他们欣然离开学校,毕竟不能事事cao心孩子,他们需要空间去学习如何独立。
班主任喊了两个人名,让他们暂时先负责军训这段时间的事宜,一男一女,因为他们初中均有当班gān部的经验。
实验班也不是人人都整天学习,比如现在身后就有各种谈论小说电影美剧英剧的,或者说今年暑假去哪里玩的,天南地北一通乱侃,还有两个女生在讨论韩剧里到底哪个男主角帅或者女主角瞎了眼才跟了谁谁谁这种剧qíng的,男生讨论假期玩游戏团灭的。
一边鄙视一边调侃的也不少,谢橘灯心里囧了个囧,这就是实验班吗……和想象中的太不同了!
原来好学生也会看电视打游戏会看韩剧吗?说出去的话太遭雷劈了,不过谢橘灯倒是有了认知,那就是当级别升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人们拼的不是苦学,而是一种近乎智慧的拼搏,虽然在很多事qíng上也付出努力,但不单单以时间的延长效率的降低为代价。
谢橘灯像乡巴佬进城一样观察着这一切。
然后顺便偷看顾淮,一边看还一边祈祷顾淮不要看他,心里又在想自己真是病的不轻,简直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