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妖娆_作者:东奔西顾(19)

2017-04-23 东奔西顾

  我突然间很难过,我以为人就是人,人不是畜牲,但其实有时候,人连畜生都不如。我很难过,不单为她,那是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哀。

  那天晚上的风很大,呜呜声听起来有点恐怖。琴子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我们就凑在一个被窝里说话。

  她给我讲在欧洲度假的事,讲那个外籍男人的变态嗜好,我给她讲飞燕的近况,讲雪儿和方旭的事,讲那位爷的事,我们都需要一个垃圾桶吐槽,否则时间长了就会被bī疯。

  我问琴子,“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相信的吗?”

  她很简单的吐出一个字,“钱。”

  “钱?”

  “谁不是说过吗,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儿,但是关键是没钱啊,你以为他们那群王八蛋为什么能糟蹋我们,不就是比我们有钱吗。”

  我觉得,社会真是一个好学校,虽然琴子没什么学问,但是却是字字箴言,特别有哲理。

  自从琴子回来后,再加上包养飞燕的那个富商忙着哄老婆没空顾她,所以我们三个白天一起出去疯,晚上我和琴子上班,飞燕回家睡觉。

  那天早上飞燕开着她的保时捷来接我和琴子下班,然后三个人一起去吃了早饭,送我回去的路上等红灯的时候,旁边停了辆卡宴。

  我随意的一看,示意她们俩看,“是个美女哎!”

  飞燕和琴子同时放下车窗瞄了瞄,然后琴子很自信的说,“是二奶!”

  飞燕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着下巴,点头赞同。好像二奶这个词和她丝毫没什么关系。

  可能是声音有点儿大了,加上时间比较早,周围比较安静,结果美女听到了,往我们这边看了看,皱着眉头看上去有点不悦。

  我们很有默契的看似淡定的转回目光,目视前方。

  刚好绿灯,我们撒丫子就跑,估计是飞燕许久不摸车了,反应有点慢。只见卡宴一脚油门追上来,放下车窗冲我们喊:“见过二奶这么早出来的吗,cao!”

  飞燕果断的回了一句,“你以为你出来得早就不是二奶了,靠!我就是二奶,不也这么早出门!”

  估计那个美女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然后有一脚油门冲了出去,留下我们三个在后面哈哈大笑。

  我记得那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来,带着金色洒在我们身上,暖暖的。飞燕和琴子脸上都带着肆意的笑容,青chūn飞扬,不带有一丝yīn霾,我想我的脸上肯定也是这种笑容。

  我回到楼下的时候,身后一辆车鸣了鸣笛,然后后车窗降下来,我看到了雪儿。

  几个月不见,她好像变了很多,不是发型,不是衣服,不是妆容,而是灵魂。

  她变得很安静,很淡然,很沉默,变得不会哭,不会笑,像个木头人一样。

  刚开始她见到我挺高兴的,拉着我的手和我说话,“落落姐,你最近好不好?”

  我胡乱扯着,“好,我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说了几句之后,我把话题转到她身上,“你和那谁怎么样啊?”

  雪儿当时脸上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表qíng,有点疲惫,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好像还有点凄凉,可是为什么凄凉?

  我弄不明白。

  过了会,她才开口,“我休学了,念不下去了,他快要和未婚妻结婚了。现在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吧,我懒得想了。”

  我知道雪儿口中的“他”是谁。

  说实话,我很吃惊,吃惊极了。

  我吃惊不是因为尹嘉煦要结婚了,不是因为雪儿休学了,我吃惊的是,雪儿说话时那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和姿态。

  这才几个月啊,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忽然发现事态似乎正向着一个很烂很恶俗很狗血的方向发展。

  我总以为,雪儿会跟别人不一样,起码应该跟我不一样。

  我们到底谁错了?

  我想不明白,一直不明白。

  那天之后,我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一天,琴子摸着我的头发劝我,“你去把头发烫个大卷吧!再染个色。”

  我把头发拉回来,“别想动我的头发,我不弄!”

  其实我的发质很好,头发又黑又亮,没烫过也没染过。

  飞燕也在旁边劝,“去吧,我们一起去。新年快到了,捯饬捯饬,新年新气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