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连拖带拽地拉进卧室,将她按在chuáng上。虽然她对此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他吓着了。他力气大得惊人,重手重脚地撕扯她的衣服。
“你弄痛我了。”她低声叫喊。她到此时仍不清醒,仍不振作,还把眼下的qíng形当成玩笑。他毫不理会她的喊叫,沉默而猛烈地攻占她的身体。疼痛尖锐起来。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qíng举止。原来一向文质彬彬、温和有礼的人也可以变得这么狂野粗bào。
她在这时感到了害怕,眼泪迅猛地涌了出来。她伸手够到chuáng头柜的抽屉,拉开,摸索到那个纸盒。李昂却扭住她的手,抢过纸盒,揉成一团扔到地板上。他的意图清晰起来。她看到他眼中愤怒的目光。你从没爱过我是吗?你从没真正接纳过我是吗?那好,至少此刻你是我的女人。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就当这场蛮横的掠夺是我们之间的最终清算。
她徒劳地挣扎,无济于事。他体内燃烧着狂烈的怒火。没有尊重,没有怜爱。她无声地推挡,泪水在脸上流淌。
时间流逝得太缓慢。夜黑得残酷,犹如过了几百年,而后一切终于平息。
她拉过毯子盖住自己。她不要看到这耻rǔ的画面。她在毯子下面无声哭泣。李昂伸手揽她,试图抚慰她。可她背对着他,身体僵硬,一言不发。此刻,她只觉尊严丧尽,心中无限怨恨。可她也清楚地知道,事qíng有因有果,一切的一切均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她曾对很多事qíng持有看法,反对婚前xing行为,反对堕胎,反对一切的不公平和不公正。可事实上她什么都反对不了。她的底线一再退缩,最后连自己的小小阵地都失守。她想知道李昂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但这种时候去讨论动机没什么意义。
她并不知道,此刻李昂已深感后悔。当yù望与愤怒的cháo水退却,他平静下来,陷入莫大的恐惧。他不明白向来理智而冷静的自己为何如此冲动?征服不了一颗心灵就去征服一具ròu体?用这种最原始最粗bào的方式,让一个女人失去对自身的主权,从而让她屈服?他感到震惊并且害怕。她已将他人格中最软弱最丑陋的部分诱发出来。她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事后苏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样去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又怎样回到学校的
的。她只记得长夜漫漫,泪水流淌不尽,脸上的皮肤生生地疼痛。
她服下药物,躺倒在宿舍的chuáng上,一连昏睡三天,只靠室友帮忙打来的水和稀粥维持度日。事实上她什么都吃不下,药物反应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头晕、恶心、呕吐,她浑身乏力,小腹酸痛,人几近虚脱。
第四天傍晚,她被屋里的喧哗声吵醒。叶子青回来了,正和萍萍还有棒子媳妇热烈地说着什么。叶子青难得回来,每次出现都让宿舍热闹非凡。她穿着一件无比惹眼的桃红色T恤,正面印着一行英文粗口——WhatthefuckisPrada?(普拉达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她如今成了真正的文艺青年,坚持自我审美路线,藐视一切,造全世界的反。
苏扬虚弱地从上铺撑起身。叶子青笑着同她打招呼:“还睡呢,苏扬,天都黑了。”
苏扬没有反应,叶子青又说:“郑祉明那二百五去江西了你知道吗?”
“去江西?他不是定了去广州吗?”苏扬晕晕乎乎地问。
“发大水了你不知道吗?”叶子青感到诧异,“连续qiáng降雨,长江发洪水。新闻天天在讲。”
“苏扬不舒服,睡了三天了。”棒子媳妇解释道,又对苏扬绘声绘色地描述,“还有山洪,老可怕了。有些地方一座城都被淹了,几百万人无家可归。三角地有人组织捐款。我和萍萍刚刚去捐了。”
“他去江西做什么呢?”苏扬问叶子青。
“他说他的一个朋友的家在那儿,受灾严重,他要去帮忙,顺便去灾区做志愿者。他还带了几个人一起去呢。你说他们那帮人不是有病吗?马上要毕业了,还有这心思!”叶子青笑笑,满脸都是无可奈何。
苏扬从上铺慢慢下来。似乎在她沉睡的这几天,世界发生了好多事。
叶子青还在兴致勃勃地讲话,她说她再也受不了郑祉明的任意妄为和异想天开了。她又向室友们宣布,她已开始了新的恋qíng,对方是一名特酷的鼓手。
室友们火热的聊天声擦着苏扬的耳朵过去。她神思游离,想着几天前的夜晚,一阵痛苦。她又牵挂起祉明的安危,只好qiáng打jīng神,支撑起疲倦的身体,重新给手机充电,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