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怕外卖变凉,她是跑着送去,满头大汗地跑到小区内,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小伙子,不耐烦地咕哝一句:“怎么这么慢,还热不热啊?”伸手去摸包装袋,嚷道:“不是和你们的人说了,不热就不要了吗?”
祁安忙说:“热的,里面的饭菜是热的。”
祁安拎的是四人份,小伙子身后还有三个男生,瞥见气喘吁吁,额头都是汗水的祁安,长得顶漂亮,穿那么多也看得出来个子虽高骨架小,顿时生了调。戏占便宜的意思。
“不热好不好?”
“是热的。”祁安将饭盒从包装袋取出,打开饭盒顿时热气往外冒。
里面又有人轻慢地说:“看不到啊。”
苦难使祁安的警惕心比一般人都qiáng一点,听到他们说话的语气不对,看他们的个个白净,穿得都gān净整洁,祁安不认识牌子但也知道他们的衣服都挺值钱,这里又是高档小区,里面还打着麻将抽着烟,想必是家里养出的惹事生非的毛病,心里生出了防备。
这时,听到“咔嚓”一声,对面的房门打开出来一身西装的男人,正低头拍着西装的袖子,祁安灵机一动,还未看清楚人就说:“您好,李先生,您是要去我们店里用餐吗?能不能顺道载我回去一下,我结个账就走。”
不待男人抬头,祁安急急地转过头来对小伙子说:“真不好意思,这下雪天饭菜都凉的快,下次再送时,我们一定注意,非常不好意思,这几份我就带回去,是我不好,给你们带来不便,我也会去店长那里领罚。”祁安怕他们变卦,趁着对面男人还在,她得赶紧脱身。万一那男人一走或者当面说不认识她,那她怎么办。
几个小伙子虽然心有不甘,可也没办法,外面还杵一大老爷们儿呢。另外,好不容易有份外卖又快又热气腾腾的,可不能又让带回去呀,几个小伙子一起喊:“等一下!就放这儿吧。”接着心不甘qíng不愿地将钱递给祁安,说不要找。祁安偏偏一毛不差地找给他们。
回过头时,刚刚被她叫住的男人还在,她这才看清楚是宋先生的朋友,时友。
时友笑着望着她。
时友撑着祁安的小花伞,两人并肩走着,祁安虽才18岁,但个头已经170了,和181的时友走在一起,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祁安一边抹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和时友说刚才的qíng况。
时友递一块手帕给祁安说:“如果我当时理都不理,乘电梯就离开呢?”
祁安接过时友的格子手帕,现在用手帕的男人真少,尤其上头有隐隐的香味,祁安笑着望着时友说:“所以你没发现我好急吗?都没看清你,就把话说出来,真怕你走了,他们几个耍赖。”
时友望着祁安的笑容。
雪,路灯,映在她的脸上,使他想起,那天拉着弟弟láng狈逃跑的小女孩,跪在地上,哭着拉着宋居州的衣角说:“先生,求求你,收留我们吧。”时友一向铁石心肠,那种悲戚的眼神还是让他微微动容,而今再回想起来竟是心头隐隐的疼。
这时的她,明亮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嘴角,特别美,他的心扑腾猛跳几下,再看祁安的笑容时,他不自觉地垂下眼睛,像是害羞,抑或不敢直视他,真是莫名其妙。
时友咳嗽一声后,将另一只手cha。到裤兜里,再次开口说话时,声音故意比刚刚疏淡许多,转移话题问:“宋居州知道你在读书时间打工吗?”
说到宋居州,祁安一脸笑容,“宋先生知道的,不过我可不是在读书时间打工,我是在放学时间。”
雪还在下,脚下的路被他们踩的咯吱响,因为时友是宋先生的朋友,所以祁安对他没有戒心。很轻松地和她聊天,如果以前自卑,那么宋居州与知识给了她自信,她也自信知识改变命运,她的未来一定会越走越好。
时友撑着伞偷偷地看祁安的侧脸,之所以是偷偷,是因为祁安一看他,他便转移视线。
很快到了祁安的工作场所,时友将伞还给祁安后,几乎是逃走的,他坐到车里,内心激dàng难平,赶紧抽出一根烟,稳住自己。
不一会儿,祁安从店里走出来,他又鬼神神差地开车跟上去。
他看着祁安将羽绒服的帽子戴到头上,裹着身子向前小跑着,跑到一个小吃摊边停下来说:“大婶,我要一个ròu夹镆。”调皮地说:“能不能多给我一块ròu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