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安在一家小酒店洗碗,一个接着一个,碗,筷子,碟子,勺子等等源源不断地洗,即使有手套保护着,酒店老板为了节省让她和另外一个大妈用冷水。
吃饭时,老板倒还算是大方,红烧ròujī腿的,没说不让吃,大妈人热qíng见祁安喜欢吃又舍不得的样子,拽几个食品袋和饭盒,装几块大块ròu和jī腿让祁安揣着带回家吃,并和祁安说,某小区后有家私人幼儿园招幼师,没有证会带孩子打打下手的也要的,比在这洗碗qiáng,这里又脏又累。
看吧,世上还是好人多的,祁安谢了又谢大妈,领着一天洗碗的一百块钱,腰酸背疼腿发硬地走在路上,头有点晕晕的,她站在原地站一会儿,一定是头低的太久供血不足。
才刚站定,头部一沉,扑咚一声倒在地上。
好累。
祁安觉得好累好困,可是她还没到家,她带的吃的,还没给祁进吃,她趴在地上,努力地想睁开眼,想爬起来,浑身无力,视线里是时友的脸,紧张惊慌担忧无措地望着她,喊着她。
她想这个人真坏,使这样卑劣的手段,断她的经济来源。
“祁安。”时友抱着,她真瘦,那么高这么轻,感觉像是搂着一团空气一样,却让他爱不释手心疼不已又无可奈何:“祁安。”
时友满头大汗地抱着祁安到医院,听到医生说只是感冒发烧外加疲劳营养不良,他才放心。同时深深自责与嘲笑自己,即使她都这样了,也不愿向自己低一下头,显得自己的行径更加的龌龊卑劣。
他坐在病chuáng前,看着祁安滴点滴,又发现一个不可忽略问题,明明这么急的事qíng,自己开着车,结果却抱着她跑到医院。
关键时刻,所有的设施都不如这两条腿。他又在心里嘲讽自己,嘲讽自己的不理智,像个初恋的毛头小子一样,净做幼稚无聊的事qíng,还有卑鄙的事qíng。
在祁安熟睡时,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他俯身亲吻她的嘴唇,舌尖挑起她的牙齿,探入口中……他甚至想对她做更多卑鄙的事qíng,他只是想,只是特别想,特别特别想,最终是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坐在她chuáng头。
许久后,祁安睁开眼睛,静静凝望着单调的天花板,而后转过头来看时友。
时友讪讪地松开手,将她的手放到被子中,在被子中的手动了动,感觉到灼人的温度。
祁安转过头看向自己右手,输液袋里面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滴。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跟着你,也不会从中作梗,你还像从前那样就行。”
时友说这话时,心里是存着希冀的,至少祁安会对他有一丝qíng绪波澜,事实上,他说完这几句话,到离开,祁安一动也没动。
等到点滴滴完后,祁安拎着饭盒,裹着身子回家。
时友靠在车门上,看着祁安在黑暗中的身影,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妈的,真想qiáng了她,让她一辈子跟着自己,而事实qíng况是,地上一圈烟蒂。他快把自己吸傻了。
***
这天,时友跟着宋居州一天,这让宋居州十分不解,转头问:“你缺爱?”
“缺也不缺你的爱。”时友白他一眼。
“那你跟着我是何意思?”
“闲。”
宋居州没再理他,开着车来到祁安这里,祁安与祁进穿得gāngān净净早早地就等在门口。马上就要过年了,一般这个时候宋先生会抽点时间出来看看他们,过去三年都是这样。
坐上车子看到副驾驶座上的时友,祁安愣一下后恢复常态。
宋居州带着祁安与祁进去一家餐馆吃饭,时友死皮赖脸地蹭上来,目光时不时就停在祁安身上。
宋居州先夹一块红烧ròu给祁进说多吃点,祁进说谢谢宋先生。
又夹一块鱼给祁安说:“我给你们一些压岁钱在你的账户里,你们给自己添点东西,好好过年,明天开始我要去外地待一段时间,短时间不会回来。有事打我电话。”
“不在这儿过年吗?不确定什么时间回来?”祁安问:“会很忙吗?”
时友抬眸望祁安,她可从来没有对他的事qíng感兴趣过。心里有点气,夹一块ròu片放到她碗中,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一直到结束,祁安的小碗中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块ròu片,时友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