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郁一直听着,右手紧紧握拳,接着又缓缓松开。
“前天见你,你变得不一样了。瘦了好多。”李年军又说。
严郁突然觉得男人这种生物真贱。
他们刚恋爱时,他的相处模式是:她说,他笑,他也说,她和他一起笑着说。
结婚后是:她说,他听,他偶尔说,他和她有时一起说。
结婚没多久是:她说,他听,他不说。
后来是:她说,他不听,他不说,然后她也不说了,她和他都不说。
离婚后:她和他再也不说了。
这都离婚一年了,突然间,变成了:他说,她听,她不想说,他还说。
严郁听着李年军在耳朵边不停地说着自己的种种过错,仿佛严郁依然对他qíng深不移一样。又仿佛在话语透露出某种意思,某种意思让严郁想想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李年军见严郁一直不回应,悻悻地说:“其实你是个好女人,遇到合适的,也该考虑考虑自己,毕竟人生还那么长,你还不到三十,会有比我更好的。”
严郁一直都没说话,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突然想通了,突然间觉得生活一下子明亮了,仿佛从泥沼中挣扎出来。
“严郁,你在听吗?”李年军询问。
“在听。”严郁答。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需要?严郁又是一阵恶心。
“再见。”
“嗯。”严郁再挂掉电话之前,听到一阵qiáng力冲水声,接着是“咔嚓”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有几个男人在低声jiāo谈。
严郁快速地想到了公共卫生间,不禁在心里嘲笑,接着挂上电话。
第12章 再次相遇
挂上电话后,严郁望着光秃秃的墙壁,陷入自己的qíng绪中,一切qíng绪都没有失望大,对李年军是难以形容的失望,也有对自己的失望。
这时,一墙之隔的一对夫妻又开始吵架了。最近,他们总是吵架,白天吵下午吵,消停不了,严郁记得刚搬来这里的时候这两个人还好的如胶似漆,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你当时娶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不会做家务。现在我会做家务了,你又嫌弃我不会打扮了,你倒好,吃饱了碗一丢什么都不管!”女人哭哭涕涕指责男人的不是。
“哭哭哭,刚结婚那会儿你也不这样哭哭涕涕那么难伺候。”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怎么样的。”
接着是噼里啪啦一阵乱七八糟东西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哭泣声。
严郁从女人嘤嘤的哭泣声中,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第一次理xing地看待自己。她也曾在男人面前一遍遍地寻求自己的价值,把自己的一切未来寄与男人身上,láng狈不堪,现在看来,那时自己竟是,如此可悲,如此可笑。
严郁第一次有了改变自己的想法。
***
下午,宋居州坐在客厅里看文件,宋名卓欢欢喜喜地在房间,收拾自己的衣服,准备等会儿就去学校住,这样的话,他可以随时去看严郁,回来再晚都没关系,学校关门了,他完全可以翻墙回到宿舍,偶尔回不了,他还可以开了房,睡一夜。
他在心里盘算的,主要就是为了不受宋居州的管控。
宋居州见宋名卓拎着一个手提包出来了,放下文件问:“名卓,你为了哪个女生?”
宋名卓低头小声支吾了几下。宋居州也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他和宋名卓之间有一堵墙若隐若显的墙,宋名卓遇事的时候,这堵墙是不存在的,宋名卓会毫无戒心地向宋居州求助。宋名卓好好的时候,这堵墙高竖在两人之间,就像此时。
“我不反对你谈恋爱,时机成熟你可以请她到家里来。”宋居州说。
宋名卓:“嗯,我知道了。”
宋居州站起身来,接过宋名卓手上的包说:“走吧。”
送宋名卓到学校后,宋居州坐在车里对老杨说:“老杨,让人查一下让名卓上心的是哪个女生?”
老杨回答:“是。”
接着老杨开车来到凌苑塘,凌苑塘偏离市区,房屋也多是很多年前的老房子了,正待拆迁,宋居州的车子开进小道时,坑坑洼洼的几处,因昨晚下雨路面上积了不少水,车子一过,溅了几个行人的裤腿泥泞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