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和东嫌弃她的呵欠声gān扰他诊病的思绪,说:“这里暂时不需要帮忙。你不如到外面走走吧。”
陈茗gān巴巴地抹抹额汗:这师兄确确实实是从远古时代来的。
许知敏合不拢嘴,捏住袁和东的手臂差点笑岔气。
不管如何,阿袁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对待病人,身为一名医生岂能有半点的不正经。她现在是他的病人,她的病就是他有责任要治好的。袁和东对自己如是说,可手指搭着许知敏的脉搏,自己的心随着她的脉动有一下没一下的,几乎乱了方寸。他深吸口气,定下心,慢慢琢磨她的脉理。
“有问题吗,师兄?”见袁和东摁了好久的脉,许知敏不禁疑问。
袁和东收起手,拿起笔书写中药医嘱:“康复得很好。基本没什么问题了。给你开个方子调理病后气血,还有,这药要复煎。”
对于中医,许知敏从来是怀着景仰的求学心态。她把着自己的脉,指腹下的搏动像一条细细的绳子一跳一跳的,问:“师兄,我这脉是细脉?”
“嗯,脉细,略弦。你就是整天想的东西太多了。”袁和东写完方子,心思该说点笑话缓和气氛,学着老人家的口气道,“不过,女孩子嘛。不外乎想着上街买衣服,吃麦当劳、肯德基——哦,对了,这些东西不能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这绝、绝对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标志了阿袁的冷笑话!喷。陈茗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从此之后,陈茗逢人就说:袁师兄啥都好,就是绝不能听阿袁讲笑话,会扭到腰的。瞧瞧,我这腰还酸着呢。说罢,捂着腰跳着脚去帮许知敏和自己抓中药。
许知敏病好上班的第二天,下班时,刘带教过来找她。
师徒俩边走边谈。
刘带教说,听闻了她生病的事,要她以后多注意身体。然后提起了附院招聘一事。
“一附院想提前要我?”许知敏不敢确定。她所知的一附院招聘,将在她毕业两个月后。
“我们护长,还有你轮科过的另几名科室护长,她们是向护理部提到你了。可是你要知道,今年我们附院的正式工名额很紧张。需要——”
需要的是关系。许知敏很清楚刘带教未完的话的言外之意。这不仅仅是一个入不入得了附院门槛的问题。正式工与合同工的福利待遇是有差别的。并且私底下有这么条不成文的规矩,合同工很难获得竞选护士长的资格。她深一步考虑,即使自己能以正式工的身份进了附院,在这种大的事业单位工作若没有qiáng硬的人脉后台,升职前景不被看好。
刘带教拍拍她的手:“知敏啊,我的意见是一附院的整个环境是不错的,无论是领导还是同事,比省医好很多。”
许知敏乍愣:“刘老师,这——”
“你不知道吗?我刚从护理学院那边听说了,省医要你过去。这不急着来找你。因为我以前有位同学就留在那边gān,最后因内部的权益斗争被‘牺牲’掉了,现流落回了故乡——”
第二十九章
刘带教从医院大门坐车回家,许知敏绕道回学院。走着走着,忽然停步。仰望翠绿的叶,枝桠间那片R市的天依旧yīn森森的,空气窒闷。是不是人大病一场后感慨更深呢?思起刘带教说的事,许知敏轻叹口气,拉了拉书包带。走到护理学院,有名老师看到她,唤:“许知敏,过来。你们班导找你。”
大学快五年,许知敏从未担任过班里以及学院里的学生gān部要职,更是从来没有像其她学生有目的地去讨好老师。因而,她与学院里的老师关系平平,与临chuáng带教的老师反而亲近些。入学这么多年来,班导找她谈话不超过三次。许知敏几乎忘了班导是姓夏。
走进老师办公间,发现不仅有班导,还有学院里的书记和主任。许知敏在夏班导指定的席位坐下。
夏班导对她说:“是这样的。省医的护理部专程打了电话给我们学院的张书记,说你的实习期快结束了,希望你这两天过去面试。”
许知敏没细听她话里的内容,只听她这话的语气:如同是死命令。后来方知,这是省医十年来首次向护理学院直接要人。
“这两天?”许知敏小心地问。
“最好是明天。”夏班导急切道。
“夏老师,明天太快了。”cha话的是学院里的第一把手方书记。M大最受学生欢迎的十佳教师之一。她笑眯眯地望着许知敏,说:“别急,你先慢慢想。后天或者大后天去也行。到时,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