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一向都爱用这禁锢的方式,她惨然道:“我们再不可能了。事qíng到了这地步,你放过我好不好。”
“这辈子都休想!”他愈加用力地箍着她,像是要用自己的温度暖化她,见她不为所动,他恳求地说:“到底要我怎么样做,你才肯相信我。”
孙菀机械地摇头,“你与其问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不如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想,我为什么不相信你。”
卓临城这回没有回应,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你可能不知道,从三年前你对娅娅说出‘对不起’的那一刻,我们的婚姻就蒙上了原罪。我相信你爱我,但我更相信每个跟了你的女人,最后都逃不开被你欺骗、背叛的命运。”
卓临城终于放开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东西。
孙菀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这一瞬,他们好像调换了位置,那个真正罪无可恕的人成了她。
“我一直在等,等你厌倦我,像一个死刑犯等待最终的死期。不爱你的时候,我等得很平静,爱你的时候,等得很害怕。卓临城,我真的等够了,也受够了。这次算我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好不好。”
卓临城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身体里流走。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开口道:“不知道是自己太自以为是,还是你比我更懂欺骗,我竟一直以为你跟我在一起是快乐的。”
孙菀深深呼吸,抵抗着胸口处叫人窒息的闷痛。
他转过身,先她一步,滞重地朝门口走去。
就在孙菀眼泪几乎掉下来的时候,他忽然顿住脚步,没有回头,“余小菲的事qíng,我会给你一个jiāo代。”
“那已经不重要了。”孙菀低头,“离婚协议我尽快发给你。”
他明明已经疲惫至极,骨子里的残忍却一分没少,“别做无用功。我‘不择手段’地娶你回来,不是为了要同你离婚的。”
卓临城虽不同意离婚,却默许了她的出走。
一出小区,孙菀就打车直奔通州老家。她并非无路可走,只是抱着颗坏心要让黎美静看看当初“卖”女儿入豪门的后果。
黎美静见孙菀拖着行李回家,脸色忽白忽红地变得很难看。孙菀绷着脸不理她,把箱子里的衣物一样样地往柜子里放。黎美静蹲下去帮忙,翻检了半天,见她一样值钱的体己都没有,有些急了,“照片上那人真是临城啊?会不会是别人用PS换了个头。”
孙菀不答,打开笔记本,在Word文档里敲起辞职信来。经历了这么多八卦,她现在对这份以八卦为生的工作只剩下了厌恶。
黎美静见她居然在写辞职信,急得直跳脚,“孙菀哪,你不能这样破罐子破摔啊。男人已经靠不住了,要是连工作都没有,那就太惨了。”
孙菀一气呵成地将辞职信写完,毫不犹豫地发了出去。黎美静重重地唉了一声,一歪身坐到孙菀的chuáng上,“临城这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他不像是那种人啊。一定是你,天天摆臭脸给他看,把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撵!”
闻言,孙菀的火腾地蹿起来,“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帮着他说话!”
黎美静心里有愧,不敢和她针锋相对,软下脾气哄道:“别是有什么误会吧?临城跟你怎么说的。”
孙菀讥诮道:“他说对不起。”
黎美静脸又白了,她垂头思量了一会儿,抬头对孙菀说:“你先歇歇,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黎美静出门后,孙菀推开电脑,恹恹地倒在chuáng上。她眼神空茫地盯着cháo朽的天花板,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她不想在黎美静的势力范围内示弱,抬手重重擦去眼泪,将牙关咬紧。
不一会儿,黎美静端了碗蛋汤进来,“孙菀,喝点热乎的。”
见她不动弹,她便在她桌子前坐下,“刚才临城给我打了个电话……”
孙菀倏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黎美静有点心虚,这女儿太jīng,一下子看穿了她。她讪讪地说:“是我打的,别怪妈多事,很多事qíng咱ròu眼是看不真切的,尤其是那个小三儿还是个戏子,咱就更不能只看表面了。”
孙菀怔了一下,目光渐渐从她脸上落到她身后的墙面上。
黎美静见她态度有所缓和,将椅子往前拖了拖,“临城说他昨天刚从美国回来,本来打算马上回家,临了被一个应酬拖住了脚。当天吃饭的人全是他弟兄,大家都在兴头上,他一个不慎就喝多了。结果早晨一醒来,就看见那个女人在他边儿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