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记者看样子是要滚蛋了,不过光那些照片的版权费都够他吃几年了。”老夏不是滋味地感叹了几句,将周刊丢在孙菀桌子上,“没事儿看看那篇报道,写得真不赖,学学。”
孙菀嗯了一声,淡淡说:“有空看。”
说完,她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走到卫生间,她紧绷的肩背不自觉地松了下来,倚在门口发了好一阵呆,慢慢洗了手,才打起jīng神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老夏头靠着沙发椅打电话,悠然地抽着根雪茄,搭在办公桌上的双脚有节奏地晃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炒绯闻最近不好使,余小菲的热度一时半会儿散不了……我不是说你没她红,是说人走清纯路线的,出道几年没绯闻,所以有看点。你走xing感路线的,这当口爆几张不咸不淡的照片给我,很难引起什么关注度……喝下午茶?成,我这会儿刚好有空。”
老夏jīng神抖擞地从椅子上坐起,抓起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门砰地合上时,奋笔疾书的孙菀下意识停下了笔头,单手支着额角,笔尖机械地在纸上画横线。良久,她丢开手中的水笔,拿起搁置在一旁的周刊,翻到头条,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
下班回家后,孙菀简单地冲了个澡,从厨房翻出袋泡面泡上。等泡面的空当,她懒懒倚在流理台的边缘,咬着筷子头发呆。三分钟未到,门口便传来钥匙转锁的声音。
她站直身体,转头往门口看去,刚好就见卓临城推门进来。
换过鞋后,他将脱下的正装外套脱下挂好,走到厨房门口,神色自若地问:“晚餐吃什么。”
孙菀低头,专注地看着泡面,“不知道你会过来,没有准备你的饭菜。”
闻到泡面的味道,卓临城蹙眉,“不要吃这个。”
孙菀漫不经心地说:“晚上还要加班赶稿,实在没时间做别的了。或者你去外面吃。”
卓临城走到她身后,轻轻按了下她去端泡面的手,“去外面看电视,我来做。”
孙菀不想在这种小事上与他拧着,点了点头,返身去了客厅。
卓临城打开空dàngdàng的冰箱,翻捡出鲜jī胸脯ròu,又从柜子里找到一袋香菇,娴熟地在电磁炉上煮起粥来。
晚餐档的电视节目实在叫人难以直视,换了一圈台,孙菀无jīng打采地窝在沙发一角,拿遥控器抵着下巴,时不时去瞟厨房里的卓临城。他将衬衣袖子整齐地挽起,极耐心地将jī脯和香菇切成丁,又细细地切姜丝。
他几年前给厉娅煮长寿面的láng狈样子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已被黎美静调教成了一个合格的煮夫。
孙菀暗地里很喜欢看他做家务。一来是因为罕见,二来是因为他总能把拖泥带水的琐碎家务处理得gān净利落,高效快捷。
新闻联播还在播环球时事,卓临城已经将jī粥摆上了桌。他摆好碗筷,叫了声“孙菀”,见她纹丝不动,便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双臂将她从沙发里拖起来,带到餐桌前坐下。他在主位坐下,将一碗汁稠亮泽的粥推到孙菀面前。
孙菀舀了点粥放进嘴里,很鲜美细腻的口感,却叫她忽然有点食不下咽,恹恹地放下勺子,“你自己吃吧。”
说着就要起身,卓临城抬眼看她,“不合胃口。”
“单纯不想喝粥。”
卓临城顿了几秒,找到手机,拨出电话,“老陈,去华苑打包——”
说话的间隙,他转眸看向孙菀,“你想吃什么。”
孙菀有些恼火,推开椅子,语气却很平静,“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安静地待会儿。”
卓临城看了她一眼,对手机那端说了句“不用了”,便挂了电话,一言不发地喝起粥来。喝完粥,他循例去二楼主卧冲澡。孙菀本以为他冲完澡就会离开,不料他却穿着睡袍下了楼,看样子是要住下过夜。
他见孙菀没好气地窝在沙发角落里,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子,左手扶住沙发扶手,右手食指在她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低声说:“你这样子,很像一只坏脾气的猫。”
清新的水汽和红枫的香气自他的衣襟里传出,他的眉眼里亦有叫人心动的氤氲之气。
孙菀伸出根指头推他,“你挡我看电视了。”
卓临城好脾气地在她身边坐下,陪她一起看电视。孙菀故意把电视切换到他最讨厌的某卫视综艺节目上,让夸张刺耳的笑声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