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从大厅另一边走过来的傅西洲看见她,顿住脚步,蹙眉,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微微侧身,对身边的林秘书说:“你去查一下,陶美娟来凌天是见谁。”
傍晚的时候,那份录音文件放在了阮荣升的办公桌上。
阮荣升一连听了三遍,陶美娟就站在他的面前,她仔细地看着他脸上的表qíng,可他脸上的神色就跟往常一样,没起丝毫变化。
“这录音哪儿来的?”阮荣升抬眸,凌厉地看向陶美娟。
“爸,您别管这是从哪儿来的,这份录音,千真万确,绝对不是伪造的。”陶美娟说。
“就凭这几句对白,你就敢断定,阮阮不是我的亲外孙女?”
陶美娟一笑:“如果您不相信,很简单啊,去做个DNA鉴定不就真相大白了。”
阮荣升猛地起身,一拍桌子,怒喝:“你是觉得阮氏在前两天的媒体头条没上成,想补上吗!”
陶美娟低了低头,都怪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就在前两天,被记者拍到与一帮富家子在会所里集体K粉。这事儿虽然后来被联手压了下来,可记者们最近都盯着阮氏。
“爸,我只是为我们阮家感到愤怒!这件事qíng,是他们顾家故意瞒着您的,他们怀的什么目的?”
阮荣升坐下来,挥挥手:“你先出去吧。”
“爸,顾阮阮既然没有阮家的血脉,她就没有资格继承阮家的任何东西……”
“出去!”阮荣升怒喝。
陶美娟想再说,但见阮荣升脸色铁青,犹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房间里安静下来,阮荣升取过手机,拨通了顾恒止父亲的电话。
这通电话只有三十秒。
挂掉电话,阮荣升将身体慢慢靠向椅背,微微闭眼,双手揉上眉间。
漆黑的世界里,他仿佛看到了女儿的面容。他那么疼爱的小女儿呀,当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是那个才五岁的小女孩给了他一丝治愈与安慰。自此,他将所有的爱都转移到她的身上。
可是,却在十几年后,抛出这样一个真相来。
活了几十年,人生起起伏伏,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làng,此刻,他表面看起来无比镇定,可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很多很多qíng绪一齐涌上心头。
他起身,忽觉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接着是qiáng烈的昏眩朝他袭击而来,他身体微晃了两下,倒了下去……
阮阮是被qiáng烈的捶门声吵醒的。
她拉开门,门外站着怒气冲冲的陶美娟。
“你这个害人jīng,野种!你给滚出阮家!立即,马上!”
阮阮整个人清醒过来,嘴角微动,却不知说什么好。
想必,舅妈知道了真相。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那,外公也知道了吧?
她深呼吸,说:“我要见外公。”
她想去找阮荣升,却被陶美娟一把拽住,恶狠狠地拉回来:“外公?谁是你外公?”她嗤笑一声:“养了你这么多年,宠得跟什么似的,结果呢,却被你气进了医院。你真行啊,顾阮阮!”
“什么……”阮阮一惊,外公住院了?她急问:“在哪个医院?”
陶美娟说:“怎么,你还想去见他,把他气死不成?”
阮阮用力甩开她,转身拿了手机,就疯跑下楼。
她还穿着睡衣拖鞋,下楼的时候差点儿踉跄摔倒,拖鞋被甩掉一只,她也顾不得了,拼命地往外跑。
她一边跑一边拨电话给阮荣升的私人医生,可是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她又拨李秘书的电话,也同样无人接听。
这片是别墅区,私家路上几乎没有出租车,她跑了很远,才到大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第一医院。”
这是莲城最大的医院,可是医院的人却告诉她,没有一个叫做阮荣升的病人。她一连确定了三遍,都得到同一个答案。
她站在医院门口,茫然不知所措,心里的焦急担忧仿佛随时都要涌出来。
她一遍一遍拨电话,打到第十遍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
“纪医生,我外公怎么样了?他在哪家医院?”她急问。
纪医生沉默了片刻,才说:“阮阮,你别担心,阮老暂时没有xing命之忧,只是,人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