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桃木梳_作者:虫鸣(105)

2017-04-23 虫鸣

  眼泪簌簌地滚落,无人上前给她擦拭,所有人都被她刻薄的话给吓呆住了,来茴的疼更是喊不出来的,不是没听过别人背地里骂她下贱,几年来听着别人的rǔ骂,佯作没事,只为了延续母亲的生命,却想不到最后听到的rǔ骂声却是亲生母亲的。刀子剜了心也不如这般痛吧,她想。活着做什么?受那些气做什么?她突然想仰头狂肆地大笑一番,她付出的一切有价值么?谁稀罕?谁感激?

  她呆滞地望向周于谦,凄苦惶然地说道:“妈要我滚,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周于谦点点头,扶她站起来,跪了太久,刚使了点力站起身,膝盖处一阵尖锐的痛,她又跌回了地上,他只好横抱起她,未走两步,来如芸叫道:“等等!”

  chapter 52

  来如芸的心窝像被尖刀子戳得全是窟窿,一股股热烫的血流不进无知觉的四肢百胲,全涌到了脑袋里,胀得太阳xué“突突”的疼,说出这些气话她也悔啊,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女儿,从小舍不得打,舍不得骂,错过了无数的良人,也都是怕那些人日子长久了待女儿不好,如今她怎么能骂出那么些难听的话呢?

  如果她能动,她还能拉住她,动不了,就只能试着叫住她,叫不回来,那就自个儿伤心吧。来如芸想着又淌下眼泪,唤了声:“小茴,你过来!”

  周于谦早在她叫第一声的时候就没再往前走了,他再清楚不过,来茴的母亲是不会让女儿跟他走的,来茴也是揪准了这点,以此让母亲主动跟自己合解。他低头看了眼来茴,许是怕他责怪,她藏起了脸不让他看到,腿却在往下滑,想溜出他的怀抱,他为她的这些小动作感到好笑,却也知道这时是绝不能笑的,因此,他放她下了地,看她走到病chuáng前。

  “妈!”她站在背光处,梨花带雨的脸好不让人怜惜,心里却在想,周于谦肯定在恼恨她利用他,眼睛不敢往那边看,又总觉得有双眼睛企图she杀她,只好心虚地伏到病chuáng上抱住母亲,以躲开向她she来的眼刀子。“妈,我知道错了,我马上就离开他?”

  饶是一贯冷静的周于谦此刻竟头痛得抚额,想哀叹几声,这个女人真是能认清形势,是时候便把他出卖的要多彻底有多彻底,全然不记得前几天还跟他说一起过除夕,早上也要他陪她去买烟花。

  来如芸不能回抱她,却为她肯回来感到欣慰,初听到女儿当qíng妇时的冲击也暂时被搁到脑后,她睁着双浑浊的眼,霎时间竟变得炯炯有神。“小茴,离开他就对了,他不会对你好的,男人对第一个女人不忠,对第二个女人也是一样的!”

  周于谦握紧了拳,仿佛是把这一生的羞rǔ都受尽了那般,抿紧了薄唇克制自己不发一言。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被自己的女人一脚踢开了去讨好母亲,又被她的母亲评头论足,尤其是谢家逸还明目睁睁地盯着他。罢了,他心里想,谁让自己欠她的。

  “我知道了!”来茴这时候什么都顺着来,这是她伺候周于谦多年的经验所得。

  虽然明知道这是她的权宜之计,但周于谦听到还是免不了的被利棘刺心了一回,他转过身,不再看病chuáng上那幕“憾人”的孺慕之qíng。

  “知道就好,家逸,你也过来!”来如芸的眼睛又扫向家逸,待家逸走到病chuáng前,她才道:“当初是看着你们在一起的,无论你们是不是能走到最后,算是芸姨拜托你,不管是朋友,兄妹还是夫妻,我都希望你心无介蒂地照顾小茴,帮助她,关心她,可以吗?”她慈爱地说道。

  家逸当然是不放过机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保证道:“您放心,我一定会用心照顾她!”

  来茴很别扭,她知道,这是妈故意说给她和周于谦听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俩都死心,也为了扳回面子,他“糟蹋”了她女儿,她就要让他晓得在女儿心里他根本算不得什么。真是,何必硬要给人难堪呢?周于谦又不可能爱她,顶多是不舍而已,她哀戚地想,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周于谦,见他也正看过来,积羞成怒的脸yīn沉如寒冰,她难过地垂下头,只是一瞬的心虚胆弱,再抬头,只来得及看到周于谦离开的背影。

  她差一点就冲动得追出去了,脚动了几动,便似生生地粘在地板上一般,她自私地想,是他自己要来的,事qíng没解决,以他的xing格不会离开。像是吃了定心丸,她回头跟母亲愉快地聊起来,风波好像就这么过去了,如果来如芸不说那么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