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兰被家逸的怒火吓得退了步,片刻后才懦懦地开口道:“我想跟她解释!”
家逸一听解释怒不可竭,他站定了挡在来茴身前,十足的保护架势,并轻蔑地跟程兰道:“解释什么?当初我跟来茴为了你能有份工作,抽了时间帮你,你却为了能回到qíng夫身边而出卖她!谁需要你这种女人的解释?”
来茴闻言往邻桌看了看,跟程兰一起来的并不是欧阳,而是和她同样年纪的女孩子。她轻推了一下家逸,目光越过他跟程兰道:“你说吧!”
程兰眼睛一亮道:“我没有回到欧阳身边!”她看了看四周,很多人的目光到聚到这里,又道:“我们去外面说,可以吗?”
家逸不等来茴说话,便替她回绝了:“想都不要想,谁知道你会不会有什么坏主意?”
程兰眼睛一暗,难堪地垂下眼睑,黯然地道:“工作没了,家里人也不接纳我,现在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还能有什么坏主意?”
来茴拎了手袋起身,跟程兰道:“走吧,但就在门外而已!”然后,她又跟家逸道:“你等我一会儿!”抬眸对上家逸担忧的眼神,她安抚地一笑道:“我就在门外,不会有事的!”
门前是停车场,来茴踩着糙坪走到停车场的花坛前才止了步,程兰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初chūn的夜来得早,花坛里的糙叶上结了露珠,在黯淡的光线里熠熠发亮,这里的马路僻静,隔多久才驶过一辆车,来茴听着程兰诉说原委,一开始不紧不慢,渐渐地,她说得快了些,像要把那些话一语带过,最后,连呼吸声都急促起来。
事qíng是这样的,程兰在MOIO上班后,因为多年没有工作,却是过着颐气指使的生活,再回公司上班,做别人的下属,她多少有些不适应,更何况公私分明的家逸是个严苛的上司,并不因程兰是来茴的朋友而给她几分薄面,该斥责的时候毫不留qíng,偏她又经常出错,同事间对她的意见是非常大的,当面虽不说什么,背地里却指指点点。她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下去了,然而,她也知道,没了工作,自己的生活就再无着落,不适应也得咬牙适应,承受别人阳奉yīn违的不屑和轻蔑。
就在她以为自己过不了试用期将要被炒掉时,巧妙地在餐厅里遇到欧阳。事实上,在程兰离开后,欧阳以为无依无靠的她迟早会回来,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久了才听说,程兰已经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自食其力,他心里便有些发酸,但因为程兰毕竟只是过去式的qíng妇,他也仅是有点发酸而已。
可再见到程兰,第一眼他就觉察到她有些不同了,刚开始只是礼貌地和他问候了一声,然后便要离开,很是大男人主义的欧阳当然受不住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qíng妇如今却是冷面以对,他当即放矮了身段邀程兰一起吃顿饭。
程兰当然是应了,不为别的,她只想着能吃顿饭叙个旧便好。
这对各怀心思的男女一起吃饭,会吃出问题一点也不奇怪。起初两人只是闲聊,聊起了过去,欧阳似真亦假地感慨了一番:真想不到你会离开我,你走了我很难过!
他说这话,在此时倒也是真的,眼里流露出了惋惜。程兰听得心旌dàng漾,加上之前两人回忆的往事,不值钱的眼泪拼命地落下,转念又想起分手时他的狠绝,敛了泪刻薄道:你当时不是叫我拿了钱就滚?
欧阳大概是想起程兰走的时候硬气到没拿他一分钱,不禁后悔自己当初错待了一个真心爱他的人,眼皮耷了下来,做出悔不当初的表qíng道:那都是因为吵架时口不择言,你也知道我个xing不好,哎,说什么都没用了,都是我的错,你走了,老天也算是惩罚我了。
他像是嫌程兰眼泪不够多似的,又像是为了给自己专qíng的形象增些色,末了又郑重地补上句“真挚”的慌言:其实,我已经打算好过几天跟你求婚了。
话说完,他弄清自己说这句话的目的,不过是不让自己愧疚而已。
可他哪知程兰听了这话可全不是滋味,如果是刚分开时他说这话她是完全不信的,但事隔这么久,爱恨都淡了,再听起来,这话怎么着都是真诚的。她想,欧阳没必要过了这么久还骗自己。但说话间还是存了些试探:哼,别说这种话,你们这种人哪会娶个qíng妇?
欧阳被她这样一驳,一时无言,但他又怕程兰怀疑他,忙编造道:哪个说的不会?于谦都为了来茴离了婚,他现在都把南岭当成了家,我猜过不多久,他就该和来茴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