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桃木梳_作者:虫鸣(43)

2017-04-23 虫鸣

  浮生若梦。

  她摊开双手,窗棂的黑影投she在掌心,晃晃悠悠的黑印子,淡淡的月华如水,世间的美丽,不过是,浮生若梦。

  谁的爱qíng不是梦了一场,家逸常对朋友这样说,他也借用伟人的话---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

  肖钰搬到他家一个多月,正是同居的新鲜期,一同坐在沙发看电视,晚饭后到公园散步,书房各倨一角,家逸工作她写稿,静静地在时光的流逝中品味欢乐。

  家逸有很多朋友---同事,俱乐部成员,认识一天的人都在他的朋友范畴内,肖钰搬到他家之前,他的朋友常常会带一个单身女孩赴约,约会结束后,与女孩jiāo换电话便成了朋友,而肖钰搬来后,他不再jiāo换电话,通讯录上的单身女孩被删掉大半。

  谁都以为,他说的“梦了一场的爱qíng”是指肖钰,朋友都说他发酸,两人还在一起呢,怎么会说出这种凄凉如水的话。直到有次家逸在酒吧喝醉了,抱住朋友的女朋友哭得好不凄惨,嘴里振振有词:知道吗?来茴,‘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你说,我怎么能忘了你?我怎么能忘?

  那晚,朋友没敢送他回家,打个了电话跟肖钰说他醉得不省人事,明天一早就送他回去。

  家逸过去的爱qíng是梦,那梦藏在他内心深处,忘记就等于背叛,他心理上没有背叛来茴,身体上没有背叛肖钰,他活得很辛苦,时时都在担心---没准儿哪天忍不住了,他会跟肖钰分手,然后拿出两千万买回来茴。

  醉在酒中,冷暖不知,是他唯一的放纵。

  第二天酒醒了,朋友告诫他,以后喝醉了可千万别回家,他不解其意,朋友也未多作解释。回到家,肖钰还没睡,她睡觉的时间是早上九点,还差两小时。

  “我正担心你呢,头痛吗?”肖钰从书房走出来,摸摸他的额头。

  “没事,多喝了点儿!”家逸避开她关心的目光,朋友虽然没说,但他恍惚间有些记忆,来茴总会在他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跑出来,对此,他无能为力。

  “那你洗个澡再睡会儿吧!”肖钰说完又转身进了书房。

  家逸泡在浴缸里,水雾氤氲,他从衬衫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衬衫,烟,打火机都不是他的,他的衬衫被吐得一塌糊涂,朋友担心他酒醉受冷后感冒,仗义地跟他jiāo换,穿了他那件洗得湿淋淋的衬衫。

  狠吸了一口,烟雾在肺里绕了个圈,又钻出喉咙,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他扔掉了烟,捧着头痛苦地呻吟一声。

  周于谦离婚了,他会不会跟来茴结婚?这几天但凡想到此事,他便生出一种绝望,而电视报纸杂志无一处不是在唤醒他的绝望,若来茴嫁给了周于谦,若她嫁了……浴池的水凉了,凉透肌肤,他用力地拍着发热地额头,苦苦地挣扎,挣扎……

  报纸铺天盖地,做为新闻主角的周于谦已经避无可避,不单是客户、合作伙伴“关切”的电话,或是父母渡洋的指责,连他的员工都已经无心工作,办公室里的话题是关于董事长的,大部份人的网页收藏夹里都收藏有门户网站娱乐版,周于谦不得不亮相于人前,召开新闻发布会。

  座上的周于谦从容优雅,笔挺的手工西服衬托出他天生的贵气,他微笑地对记者说道:“离婚只是我的家事,请大家手下留qíng,不要再跟踪报道,影响我与前妻的工作生活!”

  有记者问:“周先生,你与李月琴小姐当年的一段爱qíng童话众所周知,没有偕手走到最后,是不是非常遗憾?”

  周于谦笑道:“的确是很遗憾!”

  另一记者问:“外界都传言你不为人道的事属实吗?”

  周于谦仍是笑容可掬:“很可惜,没有人愿意让我证实!”

  又有记者问:“你和李月琴小姐会复合吗?”

  周于谦笑得有些酸了:“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料。”

  坐在电视机前的张宗祥心里乐开了花,他喜滋滋地想:没准儿就是因为我家那丫头才离婚的,或许过不了多久,小茴就是董事长夫人。

  他就是老丈人,有个上了电视的女婿真威风啊。

  他端了壶茶坐到院子里,优哉游哉地呷了口茶,见一个保镖正在围墙四周巡视,他招了招手,示意那人上前。

  因为周于谦离婚一事,南岭别墅为防止来茴曝光,从各处调来安全人员,24小时轮流监控,以防那些能飞天遁地的记者找到些不能报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