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呵,多么讽刺,连苏凉末都觉得这就是一台大戏,少了谁都唱不了。
占东擎没工夫在这瞎耗,朝苏凉末道,“走吧。”
赵娇眼睛愤愤盯着他,她伸手拦住占东擎去路,“在你手里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占东擎并不否定,“看我心qíng吧。”
卫则很快从方才的怔忡中回神,他拉住赵娇冲动上前的身子,“占东擎,你别血口喷人,算算日子,她怀孕正好是被你……”
占东擎盯着赵娇看,眼神化作一把锐利削薄的刀片,一片片从上至下剜过她包裹在衣服内的肌肤,那种鄙夷和不屑更是令她无地自容,“她这样的,我还看不上,要不把孩子生下来,你再来找我说这席话。”
赵娇拉住卫则的手臂,“师兄,别说了。”
这热闹眼看要收场,流简眸子扫过诸人,硬是从苏凉末的脸上别开,他带着苏宛走过停车场。
走进正厅时,回头见苏宛还在张望,流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你不说想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苏宛抬头看他。
“你把那女人杀了。”
苏宛神色吃惊,“什么?”
“我看不惯她,你手上沾了血,我就让你留在我身边。”流简说得容易,一转身就进去了。
苏宛不由摊开双手,她手指纤长,握了二十几年的笔,怎么可能去杀人?
她狠狠握紧手掌,垂着头跟在流简身后。
苏凉末坐进车内,透过敞开的车窗看到卫则定定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车子往后倒,那抹熟悉而陌生的影子在苏凉末眼里逐渐变得朦胧,赵娇远远投来的目光内满含深意。
苏凉末没有说破,占东擎不可能对赵娇怎样,因为那晚他都没有离开过她的房间。
她觉得疲惫,眼睛睁着望向天空,卫则,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当发现所有的坚持都是虚假的,你能做到泰然处之吗?
他们年少时的梦,早被现实碾压成零落,风卷过犹无痕。
卫则眼看占东擎的车子在眼里消失,他转过身冲赵娇道,“我送你回去。”
一直把赵娇送到小区门口,卫则还是没说话。
“师兄,谢谢你带我出来,放心,我没事的。”赵娇说完打开车门要出去。
“娇。”他喊住她。
赵娇垂着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你告诉我实话,占东擎说得是真的吗?”
尽管占东擎话里多少有揶揄,但却一语将他给点醒,赵娇被送回来后jīng神一直很差,卫则心qíng也不好,再加上去搜查的时候苏凉末那番话深深刺到了他。
他只记得那晚喝了很多酒,想到同事们说赵娇要自杀,他就去看她。
后来……
他醒来的时候睡在赵娇的chuáng上。
卫则记得那晚赵娇抱着他哭,说占东擎把她qiáng要了,卫则就想到他的凉末,是不是也面临过这样的折磨?
赵娇知道他痛苦,她就把每个细节都说出来。
卫则脸埋入抱紧方向盘的双臂间,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脱离出去,“真的吗?”
赵娇脸靠向车窗,放声大哭,“师兄对不起,我骗了你,占东擎没把我怎样,他只是让人拍了我的照片和视频,师兄,孩子是你的!”
一阵无比尖锐的钝痛漫过卫则胸口,撕扯着他每寸肌肤,他趴在方向盘上几乎起不来。
赵娇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出去,卫则没有伸手拦,他不知道拉住她后还能说什么,他没想到事qíng会演变成这样,一切的理所当然到这会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占东擎驱车回到青湖路,完全没把刚才那幕放在心上。
两人上了楼,苏凉末洗过澡坐在梳妆镜前chuī头发,镜面内衬出一张姣好的面容,她是标准的双眼皮,脸又小,肤色白皙,不少人都夸她有古典美人的气质,苏凉末以前跟苏康出去,都说苏康有福气,女儿长得标致,活脱脱跟画里走出得人物似的。
其实是苏凉末能装,她打小xing子叛逆,总想尝试些新鲜事物,家里让她规规矩矩学弹琴学画画,她偏偏不喜欢,转身就进了跆拳道馆。
占东擎出来时见她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他围着条浴巾上前,弯腰凑到她身侧,“发什么呆?”
“我想剪头发。”苏凉末冷不丁冒出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