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末双手抱紧苏泽,流简坐进椅子内双眼直勾勾盯着她,几个月没见,头发剪短了,人显得越发清瘦,尖尖的下巴更加突出,一双眼睛大的无神,他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把再使劲拧转几下,他呼出口气,“你也真狠得下这个心。”
狱警上前提示探视时间到了。
苏泽抱住苏凉末的脖子不肯放,流简上前将他抱在怀里,一大一小的身影镌刻在苏凉末眼里,她眼圈微红,起身走了出去。
流简站在原地,看着她囚服下的身影越走越远,手臂上一道道淤青这会还在他脑子里晃,他难受地说不出话,苏凉末走到门口别回来看了眼,那张小脸上再也没了流简初见时的那种明艳动人,她俏皮地喊他姐夫时流简还记得,仿佛每个五官都被赋予生命,哪里像现在……
“姐姐!”
苏泽哇啦呼喊,在流简怀里用力蹦,他抱紧苏泽不让他跟出去。
苏凉末回到监舍,李丹凑上前来,“见到了?”
她木讷点点头,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去,不愿意再说话。
李丹叹口气,不去打扰她。
苏凉末其实都明白,占东擎身边不可避免是会有女人的,可这才几个月?
她心里痛,她还没法走出来,他却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温柔乡里面。苏凉末蹲在chuáng沿,任谁跟她说话都不回答,到了晚上,她的双手像是有瘾般,李丹听到动静起chuáng,想也不想便跑过去。
她将苏凉末的被子掀开,见她两腿都是青痕。
“你这是gān什么啊?!”李丹声音带着哭腔吼出来。
苏凉末两条腿笔直地挺着,她背靠墙壁,漫不经心开口,“你怎么了?”
“这话要我问你才是!”
chuáng上的庞丽被吵醒,也赶紧下来,一看到苏凉末身上的伤,她指着她就开骂,“你gān嘛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为了个破男人你值不值啊?”
“我没为任何人,这样我心里能舒服点。”
“呸。”庞丽气得胸口直起伏,“你这样走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呢,有什么过不去的,这痛你都能挨过来,心痛算个屁啊,什么难受什么伤心那都是闲的,我看你有病,要赶紧看医生去。”
苏凉末将被子盖住全身,“别大惊小怪的,你们谁都别管我。”
李丹鼻子酸涩,庞丽叹口气,“自作孽。”
苏凉末真没觉得有什么,她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办法,一把掐下去,看着伤口一道道出来,她的痛被转移开,也就不会去想占东擎这个人。
李丹和庞丽都回到自己的chuáng上,苏凉末将被子盖过头顶,白天由于狱警在,她没敢问爸爸的消息,但这么久了外面仍旧安静无波,她相信苏康肯定没事。
苏凉末牵起嘴角,占东擎处心积虑把她推进监狱,他想用这个办法bī出苏康,最后却还是徒劳无功,苏凉末觉得解气,但另一个念头却始终压抑不住往上窜。她坐牢的消息爸妈肯定是知道的,可是这么久以来的探监,却只有苏泽和流简。
好像这个世界上,她只有苏泽这个亲人了。
苏凉末将眼里的湿意bī回去,她仰躺在chuáng上,头发短了很难受,她总是不习惯,苏凉末抬起手臂,看着上面的伤怔怔出神。
流简将苏泽jiāo给保姆,又不忍心,还是将他哄睡着后才回房间。
苏宛见他进来,“见到了?”
“嗯。”
她试探着问道,“凉末还好吧?”
“进了那种地方能好到哪去?”
苏宛正在叠豆豆的小衣服,“其实两年时间也快的,简,她出来后有什么打算吗?”
流简躺到chuáng上,苏宛见他满脸倦容,可心里没有个确定的答案始终没法心安,“我觉得她出来后可以找份工作,一个人养活个苏泽足够了,再说她家以前的房子还在。”
流简打断她的话,口气多了些冰冷,“苏宛,你跟着我也有段日子了,想过什么时候离开吗?”
苏宛一惊,“离开?我还能去哪?”
“你可以找份工作,或者我给你一笔钱,再说你家的房子也还在,你要是回去你爸妈肯定高兴,走吧,留在我身边我也不会看上你。”流简将话说的如此直白。
苏宛手里还拎着豆豆的爬行服,“简,我不走,我还要照顾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