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胸口剧烈地起伏,伸手指着占东擎,“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待在美国别回来,省得你成天给我脸色看。”
“妈,说这些还有意思吗?爸死后,你又回来过几趟?你在给他上坟的时候难道不觉得心虚吗?”
莫清通地坐回去,“你要为这件事记恨我到什么时候?”
“我一直以为你和爸感qíng不错。”
“其实我们从结婚开始就貌合神离,我不爱他,他也不见得爱我……”
占东擎双手jiāo握后支着膝盖,“妈,你跟他就有爱qíng吗?”
占东擎隐晦地用一个他字代替了那个所谓的jian夫,他垂着头,没看到莫清的神色。莫清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由握紧,眼里有种毁灭xing的悲哀。她很快又隐藏好,口气不紧不慢,“没有,我和他也没有爱qíng。”
“那你们为什么?”
“寂寞吧,东擎,你别怪我,妈一辈子没遇上过爱的男人,跟你爸在一起,尽管两人相敬如宾,你爸待我也不错,可那种没有爱qíng的生活,过得当真是无滋无味。以前觉得有钱有势很重要,慢慢心态变了,特别是有了你之后,再忙碌都挡不住心里的那份滋生出来的寂寞。越是离爱qíng遥远,便越是会渴望。”莫清话语平静,里面却也透着股子怅然。
占东擎忽然有种莫名的恐惧,爱qíng这东西,看来他是再也得不到的,会不会以后他也会在寻觅和挣扎中彷徨度日?
他现在哪怕伸出手,哪怕拼尽全力想要挽回,苏凉末也没在原地等他。
有些事,有些人,早就错过至抓都抓不住手。
莫清眼睛轻眯望向外面,滂沱大雨如接了一盆水直接从顶头往下浇,他想到占东擎将那人枪杀的场面,心里狠狠一揪,眼睛不由自主泛出酸涩,她却什么都没表示出来,“东擎,赶紧上去洗澡吧。”
占东擎满身湿漉漉,他脚步无力,一步步走得僵硬如傀儡。
家不成家,更别说该有的温暖。
也许,这世上最无力的事qíng莫过于,当你想要抓住一双手的时候,却发现它的主人已经牵住了别人。
三天后,流简再次带苏凉末去打针。
家里的事qíng,宋芳一手揽下来,生怕流简不会说话反而伤了苏宛。
苏宛坐在沙发前,豆豆这个星期都没跟着她,以前晚上都是跟她睡,她明白,宋芳这是要让豆豆尽快适应。
起先豆豆哭闹不止,宋芳看着也不舍得,她找流简说过,可流简决心已下,宋芳不得已只能眼睁睁看着。
宋芳见苏宛低着头,她叹口气劝,“苏宛,你还年轻,别这样。”
“嫂子,你知道我什么都不求。”
“我知道,你的为人我清楚,”宋芳望向桌面上的支票和苏宛放在脚边的行李箱,“可有什么办法呢,你当初跟着流简的时候就该做好最坏打算,趁着还能有回头的余地,赶紧回到你正常的生活中去吧。”
苏宛勾起抹冷笑,宋芳的话和苏凉末的意思如出一辙,“我不想走。”
宋芳垂着头,“别这样,守着个不爱你的男人,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宋芳也有些恼,“你怎么就这么拗呢?我难道还能害你吗?”
“嫂子,我知道你对我好,”苏宛抬下头,“可我对流简的感qíng,你们都不懂。”
宋芳头疼不已,苏宛轴起来甚至有些不可理喻,“还是走吧,待会老二回来看你还在这……哎,你又何必闹成这样。”
苏宛眼圈微红,嗓音发颤,“嫂子,说到底你还是向着流简。”
这一句话直接把宋芳堵得哑口无言,苏宛想她为豆豆付出的两年,到底还是白费了功夫。
流简回来时,看到苏宛和宋芳都坐在沙发上,他目光掠过茶几上的支票。“嫌少?”
这两字刺痛了苏宛的心,她抬头看他,“我不要钱。”
“你自己考虑清楚,”流简走到茶几跟前,“分文不取的走,还是带着钱走?”
苏宛似乎要哭出来,“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宋芳在旁不忍心听下去,流简的心硬起来当真比石头还要坚硬,“没有。”
“是因为苏凉末吗?”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