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搁浅_作者:那焉(79)

2017-04-20 那焉

  “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呀——好làng漫……”每每说起别人的故事,总觉得làng漫,可谁知道,这làng漫底下得付出多少辛酸与泪水。

  宗晨似有所感的握紧我的手,笑着与他们告别:“我们还得四处走走,再见。”

  回到车上,宗晨关掉音乐,一本正经的对我说:“简浅,以后,由我来追你,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不会再让你辛苦。”

  我把头别向窗外的风景,良久,才低低开口:“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转变那么多?”

  即使我知道注定要分离,也想听他亲口说——为何在病房里会有那个吻,为何放弃了七年的坚持,一直口口声声的两不相欠,也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我以为你懂得——简浅,这世上没人是傻子,会无缘无故的,为别人冒生命危险。只是那一刻,我什么都顾不得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你若死了,我便也无处可去。”

  冬日温和的阳光投she进车窗,宗晨低诉着他的qíng话,这一幕,这一辈子,再无可能忘记。

  他说——

  以前我以为,只要知道你还好,能幸福的生活,那去海角天涯,也是无所谓的。

  直到要彻底失去那刻,才蓦然醒悟——于这苍茫世间,若不能和你一起,那么再地远天高,也无处可安身。

  “所有前程往事,误会怨恨,又有什么要紧,我只知道,不管你是怎么样的,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现在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他将头埋进我的后肩,“我爱你,浅浅——这句话来迟了那么久,可我真的爱你,一直爱你。”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身去,疯狂的吻他,贪婪的汲取着他的味道,他的一切。

  命运真是个无qíng的笑话。

  当我义无反顾时,他决定放弃,而当他决然转身时,我却开始畏手畏脚。

  我将车开回了市中心,依着宗晨,两人牵着手逛街。

  临安是个小城,休闲而安逸,广场上有许多人牵着狗,更多的是玩滑轮的人。宗晨望着我笑:“当初在滑冰场,你竟然看不起我,本不想管你的——被你一激,反而卯上了。”

  我恍然大悟:“我说呢,还以为你真那么有师德与爱心。”

  临走时,我们买了许多核桃跟笋gān,尽管早过了旺季,这边最不缺的还是这些坚果gān货。

  回到杭州,宗晨又说:“我们去看电影。”

  我飞快的摇头:“不,不去,没好片子,不如回家看碟。”

  “好,”他笑道,“那就回家看碟。”

  “到时候范阿姨问起,你可别供出我。”我笑着停了车,挽着他的手去音像店。

  我们站在斑马线等绿灯,我想起什么,抬头正要说话,宗晨忽然俯身,他的吻落了下来,带着暖意的手指从我脸颊滑下,一手紧紧搂着我的肩。

  “好……好了,”我喘着气,从他怀里挣开,“憋死了。”

  他的笑意加深,力气却越发的重,我推开他,“不用使那么大的劲——又不是拔萝卜。”

  他并没有看我,低低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想跑。”

  “是吗,简浅?”

  我笑着又推他:“完蛋了,你什么时候比我还敏感。”

  我们买了很多碟片,真的很多——相对在一起的时间来说。可他坚持要买,说是一次xing消费这么多,可以办张VIP。

  他说——看不完,就慢慢看,时间那么长,怎么会看不完。

  我们回了宗晨的家——他一个人住的单身公寓,窝在沙发上看一下午的碟,冬天阳光毫不吝啬,透过巨大落地窗,将半个房间笼罩在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温暖中。

  我像失去支撑的植物,靠着宗晨的肩,到处都是他的气息——这种感觉与之前不同,这种亲昵的存在,如空气一样自然,原来真正的qíng侣和朋友果然是有差别的。

  每每抬头与他讲话,宗晨便会迅速在唇上一吻,一纵即逝,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侧头,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我不知道宗晨原本的那些严谨与内敛都跑哪去了,但无论如何,我喜欢这样子的他,没有丝毫的掩饰与伪装。

  我们看一整套BBC出版的简。奥斯丁作品,《傲慢与偏见》,《理智与qíng感》,《曼斯菲德庄园》。我无比迷恋那些充满张力与矛盾的爱qíng故事,以及清新唯美的田园风景,甚至浓重别扭的英国口音——不知什么时候迷恋的,大约是宗晨去了伦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