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率领着大军从南朝回来,到时候民心所向,万众归心。
现在想起来,倪源是早就算好了每一步。
“究竟还有什么是他想不到的呢?”虽然是敌人,齐皓的心中也忍不住升起敬佩之qíng来。
“别忘了这一次的辽军可是他引来的,这可是不争的事实。一旦被京城的百姓知道这些,只怕后果也是难以预料。”倪源想要让自己民心所向,但是暗中勾结辽人却是不争的事实,此时百姓尚且不知道他的yīn谋。
“是他引来的没有错,可是有谁能够证明呢?如今谣言纷起,就算我们现在把这条消息散播出去,也不过是被百姓们当成谣言之一罢了。”齐皓摇头说道。
苏谧默然了,辽军入城两个月了,京城之中早已经是谣言纷起,什么辽人有神仙相助,而大齐连年征战,天怒人怨,导致天脉断绝;什么居禹关守将叛国投敌,勾结辽人入关;有人指天发誓说齐泷已经攻陷南陈,率军北上了;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齐泷已经阵亡在南陈的战场上,大齐是注定要亡国了;还有人说诚亲王根本没有死,他诈死击败了齐泷,马上就要挥师北上了,……就连关于齐皓本人的谣言,都有叛国归降,死于乱军,潜逃出城等十余种,让人听得哑口无言。
各种形形色色、自相矛盾的谣言都在京城百姓无尽的恐慌和混乱之中被pào制出来,也许人越是处于恐惧和无奈之中,人们越发地容易相信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
其实仔细推敲起来,这些日子谣言纷起,未尝没有倪源暗中留下人在京城推波助澜的功劳。
“而且只要他平定了天下,到时候史书上怎么说还不都是他一言而决。只要编造说边关之侧有一条山间暗道之类的消息在民间传诵即可。反正居禹关到墉州一带都是山脉连绵,地势险峻。辽人从其中找到通道也说的通。”齐皓嘲讽地一笑。
苏谧也轻叹了一口气,民众都是善于遗忘的,对于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英雄,他们会自然而然地渴望为他开脱。
“所以说,在这个乱世,什么民心都是虚的,只有军队才是最重要的。”齐皓的语气像是在感慨,但是这种刻意的感慨,却让人深深感到其中的郑重和狠历:“如今我们留在城里,什么都gān不了,与城外也完全失去了联系,甚至连倪源的兵马如今到了哪里都不知道,必须出城去。”
“可是如今辽国封锁严密,整个齐京之中都是许进不许出,如何能够出城呢?”
“这么大的城头,难道辽军还能够每时每刻守住不成吗?只要留心查看,不愁找不到时机。”齐皓自信地一笑,向苏谧说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苏谧犹豫了一下,齐皓会在今天谈起这个话题,必然是有了十足的离城把握了。她是否要一起走呢?留在京城依仗她手中的实力还是能够保证安全的,但是困守在高高的城墙里面,与外界的联系凝滞迟缓地厉害,她心中极度的担忧陈冽以及葛澄明温弦他们。
而且……
这个天下,终究还是要离开京城才能够把握转机!
她抬头看着齐皓,展颜笑道:“好。”
……
寒冬的夜晚,没有人喜欢在外面挨冻受凉,就算是辽军铁骑之中军令森严,执法如山,也禁不住有所懈怠。何况已经入城这么多日子,经过几次狠狠的教训之后,京城里也没有人胆敢不长眼色地反抗他们了。
几个负责守城查看的辽军士兵躲在避风的垛口后头,一边跺着脚,一边小声议论着。
“不是说这中原的天气又好又暖和吗?怎么这几天跟我们糙原上一样的冷啊。”
“可不是吗?这城头上风特别狠,站到墙头上都快要把人chuī跑了。”
“最见鬼的是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又要下雪了。”众人抬头看向天空,星星点点的雪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从天上飘落。
“妈的,移剌那小子不就是凭着他小舅子在执法队里头吗,如今就能够抱着女人在屋里头快活,我们却要在这里喝西北风。”一个士兵小声抱怨了一句。此话一出,几个士兵都忍不住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座城楼小屋,里面隐约传来男人的哄笑声,间或夹杂着女子尖细的嗓音。
几个士兵齐齐咽了口唾沫。
“都说这中原的妞儿生的水灵,这句话倒是不错,别的就不用说了,光是屋里的那个小妞儿,可真是叫人看着就想流口水啊。”那个士兵望着灯火通明的小屋,馋涎yù滴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