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皮心起,眼看左右都无人,gān脆把鞋袜都一并除了,下到水中,任清冽的水流抚过纤巧的双足。
站的累了,她又寻了一处洁净圆滑的岩石坐下,深吸一口山间特有的清慡空气,惬意地闭上双眸……
难怪古人常说偷得浮生半日闲。
正在静心享受着这份浮生难得的静好,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扑簌扑簌”像是什么鸟儿落到了地上的声音,打断了她悠闲宁适的美梦。
苏谧轻叹一声,睁开双眸,站起身来。
两个月以来,如果不是有这个声音在时不时地提醒着她,这惬意悠闲到极致的日子几乎让苏谧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份,忘记了过去的生活,就融化在这一片花开花落自无声的宁静祥和里了。
终究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她回过身去,快步走进了竹林,一只洁白的信鸽正停留在竹舍的后门口,探头探脑地向着四周看去,偶尔“咕咕”叫唤两声,拍拍羽翼。
苏谧抱起它,取出附着在脚上的密信,展了开来。
第02章 门掩huáng昏
消息很短,只有寥寥几句话而已,但其中的意思却让苏谧惊喜难抑。
葛先生和温弦已经启程开始返回北方了!
脱离了大齐京城那高深城墙的束缚,苏谧与外界势力的联络自然畅通无阻。早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南陈的京城在三月末就已经被倪源所破,但是战事却并未完结。倪源的这一仗功绩虽然辉煌,战果却不甚满意。尤其是南陈的摄政太子被忠心的部将拥护着,突围出了京城,更是给倪源下一步的征伐留下了极大的隐患。
仔细想想现在的时局真让人忍不住心生感慨,北齐和南陈,这天下两大qiáng国的京城都落入了敌军的手中,而帝王却同样脱身在外,谋求着复国反攻的时机。
如今南陈太子退守南部的詹冶一带,据说前不久,就在詹冶举行了登基大典,继位称帝,尊落入齐军手中的南陈帝王为太上皇。
新帝继位之后,立即发布光复檄文,号召南陈各地的勤王势力汇聚兵马,同时又联络南方的山野部族,重新纠集力量,准备反扑京城。
而倪源率军入城之后,一直忙于整顿京城事务,安抚民众,一时之间也腾不开手,无力南下。只好放任南陈新帝召集各方势力,厉兵秣马。
如今南方的局势暂且陷入僵持。
记得上一次苏谧接到葛澄明的飞鸽传书,说他即将入朝拜见南陈的新帝,共谋对策,不知道事qíng成了没有。这一次诚亲王的突然去世使得葛澄明也受了很大打击。不得不在南方滞留了很长时间,处理一些事务。
苏谧又看了看消息出发的日期,计算着两人在路上的日子,正在思索着,却听见外面一阵大嗓门的呼喊声传来。
苏谧抬起头来,隔着敞开的大门远远看去,是他们的邻居裴顺正从山间道上回来。
听到他的声音,裴家嫂子赶紧迎了出去,“你不是说赶集之后晚上要去妹妹和妹夫家里探望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提了,哪里还有什么集市啊,我上午那会儿是去了集市,却发现集市早就都散了。”裴顺摆摆手,垂头丧气地说道。
“啊,好好的怎么就散了?”裴嫂吃惊地问道。
“还不都是因为京城里面的那些蛮子,如今他们四处烧杀抢掠,比山里的野láng还凶,哪里还有人敢把东西摆在集市上啊?”裴顺叹气说道,“原本不是都呆在城里头不出来的吗?如今倒好,四处抢,弄得我们乡下的集市都不敢开了。”他今天本来带着猎物前去山下的集市jiāo易的,却白跑了一趟。
“唉,这些天杀的蛮子,真是作孽啊!”裴嫂忍不住恨恨地道,忽然又注意到裴顺的两手空空,禁不住变了脸色,惊惶地问道:“那你带去的货物呢?莫不是也被抢了?没有伤着人吧?”一边拉住夫君的手上下打量。裴顺出门的时候带了不少的野味山珍前去贩卖。
“我没有伤着,不用担心了。”裴顺摇了摇头说道:“我见到集市散了,就索xing直接去了妹子家,谁知道……唉,别提多惨了。”
苏谧记得以前听裴嫂提起过,裴顺的妹妹嫁到了京城附近务农的村子里,日子过的颇为殷实富裕。
“怎么了?!妹妹家不是被抢了吧?”裴嫂关切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