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俊诧异的看向她,不知她今日缘何提及了乔府。这段时日以来,在沁芳园过得且是舒心的,除了黑衣人出现影响了二人心qíng外,其他一切尚好。
不过说起乔府,他心中未免一番惆怅,深深叹了一口气,竟自说着:“如今我不在府上,这爹的病许是更严重了,前几日问及云安轩的小厮,他们不敢多言,说话时候也是遮遮掩掩。我也是私下打听才得知,爹娘近日忧心忡忡,我真觉得愧疚不已。”
说罢,他又是一叹,眼眸闪过一丝哀愁,又或是悲凉。
柳婉若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其实,她不愿意看到如今乔子俊这般烦闷的模样,若是没有和他成亲,许是此时他不会这般难过吧!
可事qíng至今,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没有回去的可能。
虽知晓自己的安慰许是无效,可也只好试一试,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从身后拦腰抱住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温暖他那颗悲凉的心。一面抱着他,一面温柔的说道:“夫君,都是为妻惹你伤心了,如今看到你这般痛苦,我更恨自己,是我太过自私,让你落到不能尽孝的田地!”
她是着实从心底忧伤起来,不忍心看他难过。不过如今看他这忧伤模样,许是隐忍了许久,便更多一分的歉疚。真是难为他了,即使再难过在她面前也不会表现出来。
乔子俊任由她抱着,半会后,才说道:“娘子莫要自责,这是我所选择的,即便困难重重,我也会勇敢的去面对。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涣散,片刻后才道:“如今这黑衣人还未寻见,这沁芳园也不甚安全,灵翘的事儿若是不着急,也可暂且放一放。娘子你觉得呢?”
说完,他稍稍拉开她的小手,转身看向她,眸中深邃而宁静,连话语声也低沉了些。
柳婉若不禁直盯盯的瞅着他,若说乔府的事qíng他担忧也就罢了,可灵翘的事儿怎就上心了呢?
她想不明白,微蹙的眉头,不禁问道:“夫君,灵翘的事儿我自有定夺,夫君放心就是了。”她总不能告诉他前世的事qíng,再说,他会信吗?
何况那帕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如今还不清楚。虽说对他是信任的,可这一世并不和前世一样,有些事儿她也说不准。
“嗯,那就好。”乔子俊轻轻说道,从椅子上起来,不看她一眼,走出了清新园。
柳婉若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少乔子俊心里是这般想的。
可灵翘她是真不敢留在身边,这该怎么办呢?
遥望乔子俊离开的身影,她的心一时间无法安静。重新回到豆蔻的年纪,究竟是幸福还是再一次的磨难?她也说不清了,只能步步小心谨慎,若是能躲得了别人的算计,许是能改变命运吧。
院子内,雪早已消融,雪松显得更绿了。在这隆冬时候,越发的生机勃勃,像是在释放自己的那份光彩,让人不由的多瞧上一眼。
柳婉若缓步迈过去,凝视了许久,自言自语道:“我也该如此,愈冷愈不能畏惧严寒,经历风雨的洗礼,我才能和他拥有属于我们的天地!”
此时,她才觉得,一些事qíng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决定的。比如灵翘的事儿,可以硬生生的将她撵出去,可也不免遭人闲话。毕竟,一切因她,自己才能和乔子俊互通往来,才能嫁给他为妻。那时候,她答应过灵翘,若是温元平乐意,她就将她许给他,可如今一切不是这个样子。
撵她出去呢?还是暂留一段时日?
缓步走出清新园,不觉间已到了万月轩。
她的目光不由的再次落到那小巧的身子上,只见灵翘垂头不语,一副傻傻的样子。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过去问问灵翘的时候,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裳的小丫鬟匆匆跑来,气喘喘的道:“少夫人,方才吴妈妈来万月轩找过您,见您不在又回去了。”
“嗯,知晓了,你去叫了她前来吧,我在轩中等她。”平静的话语,微微的一笑,柳婉若心想,不是我无qíng,本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可既是吴妈妈来过,这事儿说不准有写眉目了,那就听天由命吧!
丫鬟应了一声就跑开了。
半晌后,万月轩内,柳婉若静静坐于正房中,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妇人叩门而入。
“少夫人好。”吴妈妈谦恭的作了一礼。
“坐吧。”柳婉若玉手一指她身旁的一个杌子,柳眉舒展,嘴角轻轻一扬问道:“吴妈妈,我让您问的事儿定是有眉目了吧,且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