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多事儿扎堆了,她一时之间只顾得吵嘴,哪还记得自己伤势刚好,身子仍是虚弱。
一时间气急攻心,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chūn梅见小姐脸色惨白,吓得连连惊叫,轻轻拍打着小姐的后背,急急的喊道:“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奴婢啊!”
一面说着,一面扶起柳婉若往西厢房去走去。
柳婉若手捂着腹部,面无血色,声音低沉而缓慢的道:“没事儿,只是被穆姨娘气的罢了。chūn梅,扶着我去chuáng榻上歇息,一会子便没事了。”
chūn梅连连点头,还是不甚放心,便喊来青影,让他去寻大夫。定了定神,小声的说着:“大小姐,你当心着点,如今天已甚冷,若是没事了,往后还是少出去罢。”
柳婉若深知chūn梅一向小心谨慎,也是这三个丫鬟中最为心细的,对她也是忠心耿耿。
柳婉若小手一摆,缓缓道:“大夫,就不用了,我这身子,我自是知晓。chūn梅,谢谢你。我定会注意的。”
qiáng行挤出一抹笑意,脸色也不若方才那般惨白,柳婉若掀起被子,缓缓上chuáng躺了下来。
此时,夜渐深,冷月阁外已然没了光亮。
冷月阁的光亮在这夜色中也更加柔和,增了几许温暖之意。
静静躺在chuáng榻,柳婉若却停不住的思量:这会子,若穆氏真去寻了母亲,只怕母亲定会怪她。毕竟私自离府不合规矩,何况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可是,想到穆姨娘方才偷jī不成蚀把米的模样,她又觉得好笑。手抚着腹部,也觉得方才的胸闷也不觉间没了踪影。
柳婉若对窗而视,微微一笑:“这微笑还有这般神奇功效!”
这会子,穆氏定是去了母亲那儿,还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柳婉若不愿母亲怪罪下来,总得想个法子让穆氏小受点惩戒才好。
思量半会,顿时心qíng愉悦,这不刚好!方才丫鬟小厮们可是见着她胸闷不已的,何不借此撒了方才郁闷之气!
想到这儿,便好生的躺着,等待看穆氏的好戏。
果不其然,正寻思着就见夏莹匆匆跑来,还未停稳就说道:“大小姐,方才奴婢从厨房回来,见夫人和穆姨娘在不远处,看样子是往这冷月阁来了。”
“莫急,待会子你们等着看戏罢。”柳婉若向夏莹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欣喜万分,示意她不必紧张。
如今这冷月阁她最喜夏莹,心细比不上chūn梅,聪慧比不过灵翘,但却是三个中最稳当,最衷心的一个。
身为丫鬟之人,哪一个都想讨好主子,柳婉若自然理解,虽夏莹也有此心,却是不会急功近利,乱了章法。
柳婉若刚说完,便听闻院中小厮们喊道:“夫人好,穆姨娘好。”
料想母亲和穆氏已到了院中,柳婉若缓缓躺下身子,朝夏莹眨了眨眼睛后,方才一弯笑容突然变得愁苦万分。
夏莹自是明了小姐的意,遂上前将被子为她盖好,后退几步,立着不动,装作yù哭模样。
“夫人,你看,这冷月阁的奴才都成了什么样子,没有一点儿奴才的本分。方才大小姐还要办什么晚宴,和奴才们共用晚膳……”穆氏见院中不见柳婉若的身影,边道着边领着尹氏往西厢房中走来,一只手对着冷月阁的丫鬟小厮们指指点点。
待到了西厢房中,穆氏瞧了瞧紫檀木雕花纹的椅子,却依旧不见柳婉若的身影。
不由的心生好奇,眼珠子转了几个圈,四下寻找,依旧未果。
“夫人好,穆姨娘好。”夏莹规矩的福了福,小手一指chuáng榻,看了一眼尹氏接着道:“方才小姐气急攻心,胸闷不已,不过夫人请放心,奴婢服侍小姐歇息了。”
这尹氏一听,脸色霎时变得焦虑不安,怒声道:“怎么好生生的就气急攻心了?”尹氏眸子中闪出一丝冷意,转而对着夏莹剜了一眼道:“是不是你们没有照顾好,惹大小姐生气了!”
说完就快步直走,直奔chuáng榻前。
穆氏也装模作样,走上前去跟着说道:“婉若这是怎么了?夏莹,你怎么不去请大夫来!你们这些奴婢们,也不晓得是怎么当的!”
夏莹不敢辩解,垂首不语。
尹氏一把握着柳婉若的手,爱怜的看着她,不禁潸然泪下:“婉若,娘甚是心疼啊。只是今日娘不晓得你去了哪,天色晚了你也未归,一气之下才罚了这冷月阁的奴才们。若是晓得你会因这气坏了,娘定不会那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