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若轻轻推开房门,见聂氏、穆氏、叶氏皆在,就连妹妹柳婉茹、弟弟柳天泽也在,看来今日甚是热闹了。
小步上前对着众人福了一福:“娘好,聂姨娘、穆姨娘、叶姨娘好!”脸上绽放出一朵笑意来,转首看向静静坐着的柳婉茹、柳天泽:“妹妹好,弟弟好!”
这柳婉茹是妾室聂氏所生,天泽是妾室穆氏所生。叶氏因嫁入柳府便没了夫君,所以无子。
见女儿前来,尹氏甚是欣慰,一则婉若越发懂事了,也更懂规矩,二来几个妾室皆在,女儿前来请安也给她增了脸面。
于是上前搀起女儿,陪着笑脸道:“好女儿,真是懂规矩的孩子,这身子刚好就来请安了!”
“这是女儿应该的,娘,女儿有伤在身的日子,让您cao碎了心。”柳婉若回道,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好似下一刻就要流出。
尹氏拈起雪青色刻丝锦帕,轻轻的拭去柳婉若眼角渗出的泪珠道:“瞧着你今日气色还不错,为娘也是放心了。”
柳婉若屈膝一礼,轻轻一福道:“谢谢娘的惦念。”
此时,柳婉若想起前几日丫鬟听闻穆姨娘议论自己的亲事,可这会子却不见她说一个字。只怕,这会子还要自己来开这个口。
于是上前挽起尹氏的手臂,乖巧撒娇的试探道:“娘,近日女儿听闻乔府锦绣绸庄的生意不错。这几日身子渐渐好了,若是哪日得了空,女儿想出去走走,裁一件新衣裳冲冲晦气。”
柳婉若微微笑着,心里却是十分不悦,瞅了一眼穆姨娘,那漠然的表qíng。心想:我且看看你就那般坐得住?
可此一言一出,尹氏不禁诧异的看着柳婉若。那眸子中有关爱,也有不解。
柳府上下皆知晓,乔府是万万不能提及的。这都城绸庄生意那般多,柳婉若怎就偏偏去乔府的锦绣绸庄?
“婉若?”尹氏抽开手臂,惊愕的看着女儿,“裁衣裳是好的,可别家的布料、颜色皆好。再说你这身子还不甚好,待娘得空去为你挑一件极好的便是。”
语毕之时,她的额头却冒出一丝冷汗。女儿莫非是忘记了?亦或是……她还是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眼下最为qíng急之事便是为女儿寻得一个好人家,若是真与乔府扯上gān系,只怕事qíng就大了。
柳婉若倒是不急,微微浅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尹氏觉得何不趁机问问女儿的心意,于是打趣道:“婉若,看你这心思,且学会打扮了,今儿是越发的漂亮了。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也该为你寻得一户人家了?”
柳婉若脸颊染上红晕,眼角却渗出泪来,低声柔语道:“娘,莫不是您不爱女儿了,女儿身子刚好就要打发女儿嫁人了?”
尹氏听闻女儿所言,心想着许是自己多虑了。可方才道出的话,却收不回来了。
聂氏见状,亦是急忙上前安慰道:“夫人,大小姐身子刚好,只怕还要观看一些日子,这早早寻了婆家,只怕会落得人家的闲话。若是嫁过去没事qíng还好,万一婆婆不厚道,夫君不体贴,只怕又要伤了身子。”
柳婉若感激的看着聂氏,小声的抽泣着。
尹氏看着眼睛红肿的女儿,愈加心疼起来,揽住柳婉若道:“也是,这事儿还要容得我好好想想……”边说着边扶着柳婉若坐在紫檀木椅子上。
柳婉若不晓得是不是方才说出锦绣绸庄之事,母亲才道出为她寻婆家的事儿。可转念一想,也好,若是真能引得穆姨娘岂不是更好?
打定主意要让穆氏的算盘落空,柳婉若在心里算盘了一番:既你容不得我在,我偏就不能如了你的意。我柳婉若的婚事怎能容得你掺和!
她深呼一口气,一脸正色的盯着穆氏的眼睛道:“穆姨娘,你在这都城识得的人不在少数,您觉得哪家的人儿比较合适?婉若如今身子虽弱,可终究是要嫁人。何不用这修养时候观察一下那户人家的品xing来!”
尹氏不由的一惊,不知心里是喜还是悲。可既是婉若口里说出来了,顺便听听许是不错的。于是开口道:“妹妹若是有想法说来就是饿,如今我对这都城的人儿了解甚少,倒是没了想法。”
一听见婉若和尹氏这么说,穆氏方才的冷静不见,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慌忙中,掏出袖中的帕子直擦额头的冷汗:“这马上入冬了,怎的还这么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