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静坐于红木桌前,一手拿着桂花糕,一面嘴里轻轻嚼着。她不时的嘴角挂着微笑,不时眼神中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丫鬟翠玉一旁侍候着。
此时,柳二少爷柳天泽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进了屋子,走上前去,对着穆氏做了一福道:“娘,孩儿给您请安了。”说完,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
穆氏挥挥手,示意丫鬟翠玉下去。
翠玉虽刚来府中几个月,倒也聪慧,几个月工夫就了解穆氏的习惯。穆氏的一个手势,她就晓得心思,点头退了下去。
穆氏放下手中的桂花糕,爱怜的盯着柳天泽瞅了一会儿,缓缓的道:“如今我儿也长成大人了,今日学堂可顺心否?”
说起学堂,柳天泽甚是骄傲万分,自小就聪明的脑子,就那些《四书》《中庸》《大学》熟记于心定是不在话下。
见穆氏问起,眉宇中多了几分骄傲,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缓缓道来:“这学堂之事,还望娘放心,先生教的我早已熟记于心,日后定会更加努力。”
穆氏满是欣喜的点头,不由得夸赞起来:“天泽聪明,也和你爹一样,若是老爷还在,定是会十分喜欢你的。这模样,这学识,这气质,和老爷真是颇为相像啊。”
说罢,却觉得伤心起来,柳老爷在世时候,对她很是不错,又因她生的一子,更是呵护万分。
可柳老爷匆匆而去,如今这柳府上下,大少爷不知所踪,尹氏也不会将老爷生前留下的家业jiāo与他们母子俩,她多少还是不安。
当年,大少爷失踪,她心中好生欢喜了一番,又因老爷不在了,只有着柳天泽一子,这柳府上下最后也将落在他们母子之手。
若不是有那衷心耿耿的管家在……
想到这儿,穆氏转首看向刘天泽:“天泽啊,你要好生的学习,如今你大哥不知所踪,以后这柳府只怕要你来撑起来。娘这年岁越来越大,你要多多上心了。”
柳天泽不知母亲会这般对自己说,疑惑的看向他:“府上不是说了大哥生死不明的吗?这柳府的家业还是要大哥来打理才是,我万不可破了规矩。”
穆氏微微一笑,这天泽,竟有这样的心思,照规矩说是懂得礼数。可这般心思对自己而言,却不是个好兆头。
身在柳府,若想夺得家业,看来自己还要费上一番功夫了。
想着这天泽才十一岁,念好学堂才是对的,也不打算如今都告诉了他,于是脸色一变,满怀期待的道:“府上事qíng你且不用过问,只管念好了书,若能争得功名,娘定会欣慰的。”
柳天泽觉得母亲的话定是对的,可这寒冷bī近,想着娘亲身子不是太好,忙嘘寒问暖道:“娘且放心便是,孩儿定会竭尽全力争取功名。还望娘好生注意身子,如今天冷至极,定要多穿几件袍子,莫感染了风寒才是。”
穆氏眼眸一眯,甚是满意的点着头。
柳天泽缓缓直起身子道“娘,您好生歇着,孩儿告退。”
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
穆氏轻轻一笑,目光婉转,满是期许。
此时柳婉若静静坐于chuáng榻之上,脸上闪过一丝愁容。
这乔子俊之事,她甚为气愤,本来上府提亲,她心中升起一丝期盼,若是乔子俊有意,她定会尽全力说服母亲同意了这门亲事。
可万万没想到竟是为乔子胜提亲。不过想想也是,乔子俊为人宽厚,若是乔子胜求了他去,他定会尽力帮忙。
还有一事她也好生烦恼,那就是母亲的态度。不管是乔子俊也好,乔子胜也罢,母亲平日对人都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可今日之事,母亲毫不给乔子俊颜面,甚至让他将聘礼也拿回去。
斜躺在chuáng榻上,不由的感慨命运如此波折,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只怕这一世,只会更为艰难,我定不能惹得母亲生气!可灵翘啊,你总让我不放心,我又该如何对你才是!”
心已然乏了,轻轻躺了下去。
只是,这时,灵翘缓缓掀起帘子,进来了。
一脸愁容,双眸红肿,不停的抽泣着,将头低了下去,缓缓道:“大小姐,今日之事,都怪奴婢这张碎嘴,chūn梅看不过去才和奴婢争执起来。”抬头看看柳婉若:“只是她的话让奴婢颜面尽无,奴婢一气之下,没控制住,才打了她。”
柳婉若见灵翘前来承认错误,又想着接下来只怕要灵翘助她一臂之力,不想因这事误了自己的事qíng。于是缓缓直起身子,淡淡的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且下去吧,我歇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