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听到阿彩在外人面前那么说我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是没有办法,因为她讲的都是事实,只不过经她一描绘,我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她在故意把我说得一无是处。至于为什么,我不敢肯定,也许她是在嫉妒剩牛排比她男友长得帅并且有风度吧。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jiāo友不慎”。我保证下次见到阿彩时绕道走。
我悲痛地掏出信用卡付帐,早已有人比我抢先一步,剩牛排接过侍者递给他的消费凭证,漂亮地签上了他的大名。阿彩对剩牛排的大方更是刻骨铭心。
回家的路上,剩牛排问我:“为什么要对你朋友说我的职业是司机?”
“我不想被她误认为我是在傍大款。”阿彩向来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言可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呵呵,我又不是什么大款。”剩牛排说,“我也只不过是替公司卖命的职员而已。”
“可她肯定不会那么想啊?就算你是司机,她都已经在认为我高攀了。”我越想越亏,“花一大把钱请人吃饭,换来一个损友说了我整整一个半小时的坏话。”
我掏出钱包看了一下,现金不够:“呆会回家我会通过网上银行把饭钱打到你的帐号上。”
一千八百块,我的心在滴血。
“这顿饭是我说要请的,你不必给我钱。”
“不行。一定要还。”
“你不是说你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嘛。”
“我小气得很有原则。阿彩是我认识的朋友,请她吃饭就必须由我来掏钱。”
汽车缓慢地行驶过一家咖啡厅门口,我看到熟饭和一名女子坐在落地窗前聊天,表qíng严肃,没有半点平日里的痞子气。长发遮住了那名女子的脸,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但从她那身不俗的衣着,可以推想到她的容貌必定差不到哪里去。
如今这年头,鲜花都是偏爱牛屎的。我暗暗地想。
回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还没有进电梯,我们就遇到了一个女人,指甲被涂成很时尚的浅紫色,眉眼间尽现万种风qíng:“忆,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剩牛排对她的到来感到有丝意外:“你怎么来了?”
女人走到一辆红色的跑车旁边,打开后备箱,提出两个袋子,冲他晃了晃:“今天休假,我来煲汤给你喝。喜不喜欢?”她看了我一眼:“请问这位小姐是……?”
“我是韩先生的邻居,住十五楼的,今天搭他的顺风车回家。”我忙不丁地置身事外,然后撇下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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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晚餐很简单,我给自己煮了一包泡面,刚吃上两口就觉得没有味道,放下了筷子。
此刻,剩牛排应该在喝那个风qíng万种的女人煲的汤吧,熟饭也在和那个咖啡厅的女子吃饭吧?
忽然之间,一向喜爱安静的我,也觉得屋子过于冷清起来,淡淡的愁思涌上心头。我开始挨个地给朋友打电话,约人出来玩,结果他们不是在陪家人吃饭,就是在陪恋人散步,根本没功夫理会我这个孤单的灯泡。
小马那丫头话讲得更是直白:“喂,生米啊,这冬天快到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你赶紧找个男人暖被窝吧……”
“死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笑骂。
“我没说错啊,男人就是一件chuáng上用品,他们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件chuáng上用品是用一夜还是用一辈子。”小马说话的口气像极了熟饭,仿若得到了她表哥的真传:“你这把生米要是再不煮熟,就得发霉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先拿我哥凑合一下吧。”
第十章
男人是件chuáng上用品,可关键是这件chuáng上用品此刻是多少个女人在同时使用,一个还是几个,还有一点,这件chuáng上用品长着嘴巴,他既能在你耳边讲许多动人的qíng话,也能讲出让你伤心的蠢话。
如果找个男人只是为了温暖自己的被窝,我宁愿买条电热毯。
十点,客厅的电话没有响,今夜我正在被所有的人忘记。细细回想,在每天夜晚能想到我的人也只有这个无聊的邻居而已,即便他人在外面鬼混,也不忘叮嘱我乖乖在家。
十点半,电话依然没有响,熟饭已经彻底将我遗忘,看来白天我看到的那个女子对他的意义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