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舒凡说再见吗?”
“不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跟熟饭话别,我更怕自己在跟熟饭话别的时候,他会留都不留我一下。
“也好,彼此冷静一下。”李莎点点头,“我就当你出去度长假了,随时欢迎你回来!”
我拒绝了李莎送我,拎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上了出租车,朝火车站的方向驶去。路过一片糙坪的时候,我看到罗兰坐在长椅上,抱着头哭泣,紫色的高跟鞋被她脱了下来,赤脚踩在地面上,傲气全然不见,落魄得像个被人赶出家门的可怜女人。
出租车继续朝前驶,罗兰单薄的身影迅速被拉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她在哭泣什么?是否与我有关?我已经不在乎了。
当火车隆隆起动,带着我远离这个城市的时候,熟饭曾经说过的话在我的耳边回响:“爱qíng,无论是生是死,无论是争取还是放弃,无论是相守还是离开,无论是承认还是否认,这都是爱qíng。”
*
父母见到我回家,表现得欢天喜地,当我用十分严肃的语气告诉他们我已经失业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表现得有多惊讶或者不安,在他们看来,女儿有没有赚钱这件事,还不如考虑今天的晚餐吃什么来得更重要。
就这样,我当起了米虫,每天睡到自然醒,没事就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着电视,上上网,无聊的时候,一个人出去转转,遇上邻居,就乖乖巧巧地打个招呼,叫声阿姨叔叔什么的。
申家有女早长成,不少热心者开始给我做介绍,个个在我面前把男方chuī得天花乱坠,我一一拒绝了这些人的好意,因为我已经得到过两份最美的爱qíng。
我知道生活是现实的,熟饭和剩牛排这两个男人堪称极品,我不能用他们的标准去衡量别人。我也知道爱qíng和婚姻是两回事,在爱qíng中给你带来过感动的男人,不一定就是会和你相守一生的男人。
然而我的心里还留着几许残梦,我的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我暂时还不想那些抱着以结婚为目的、事先已经把你的家底查了个一清二楚、算盘划拉了好几遍的男人们开始任何形式上的往来。
我笨吗?是的。
我怪吗?是的。
我不知好歹吗?是的。
我也尝试过想要改变一点,但是做不到。
与其痛苦地随波逐流,不如自在的站在岸边上看风景吧。
*
这天,我刚从外面散完步回来,一进家门,就嗅到了一丝不对劲,我妈脸上的笑容十分的不正常,态度也热络得有些过分:“小谜啊,你怎么才回来?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人家?人家是谁?
我脑子里立即想到了前天隔壁三奶奶要跟我介绍对象的事qíng,她说她有一个侄孙子,在什么局上班,属于大盖帽系列。我的头皮开始发麻:“呃……妈,我忘了有个东西没买,我得下去一趟!”
正想脚底抹油,我妈一把拉住了我:“别想跑!人家都找上门了,你不见一面,太没礼貌了!”
“妈,我不想相亲!”
我妈语出惊人:“嗯,不用相了,直接结婚吧!”
“不是吧?”我妈怎么能这样呢?难道女儿大了,在家里吃两天闲饭,她就那么不qíng愿吗?非得把我早早嫁出去。
“这小伙子真的很不错,我你爸都很喜欢。”我妈开始滔滔不绝地数起他的优点来,“学历好,人品好,长相好,工作好,这么好的人你不要,你还挑什么?”
“妈!”我快崩溃了。
我妈继续啰嗦:“你都已经二十四岁了,这女人一到二十五,就是老姑娘了,到时候你想再嫁,就只能嫁别的女人挑剩下的了……”
qíng急之下,我只好搬出绝招:“妈,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回A城了!以后不回来了!”
有人cha话:“好啊好啊,回A城,我们顺路!”
“我说的是真……”当我看清楚cha话的人是谁时,蔫了。
熟饭从头到尾穿得都很正式,跟个推销员没啥两样,他一脸戏谑地问:“你除了当只鸵鸟离家出走找个地方躲起来之外,还会别的不?”
“你怎么来了?”
熟饭避而不答,反问我:“看到我高兴不?”
“我……”哪有在长辈面前问这种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