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一起来还是席旻棠离开的时候,这次却是两个行李箱,席旻棠帮她办理手续,远远见她安安静静做在休息区,也不晓得是不是今天的阳光太过耀眼,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安稳。
此时此刻,她很想告诉林朔,她要离开一阵子,即将有很长一段时间,即使忍不住思念他,也不能和他站在同一片艳阳下。犹疑半晌,她还是拨通了林朔的电话,他在那边轻轻说了一声:“喂。”她全身猛地一个激灵,人世间有太多我们已知的qíng绪,还有更多教我们不可名状,她说不出那种挠心的痒,也道不明流窜在体内的麻,只好谴责自己没出息。
平复了一会儿,他始终没说话,也没挂断,她轻启唇齿,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 我要的不多,抛开信任不说,如果今晚十二点后油价上调,我愿意陪你chuī着冷风在加油站排长队,那样我就会感到很幸福,可是油价就算涨的再离谱,你也不会觉得ròu疼,所以我想要的,你终究还是给不了。”说到这里,她反而觉得好不容易能坦然面对他了,很多话她当初没说过,是觉得没有总结的必要,可今时已不可逆转,恐怕机会以后都不会再有,她深呼吸几口,目下无尘地说:“熬到现在,没想过用这种方式跟你道别,虽然我们不曾生死与共过,但历历过往也都值得记取,以后的路好走也罢,难行也罢,都同样感激有过和你同行的一段。当有一天再想起你,不会有现在难以割舍的悲哀,那时请原谅我,不再回头。”
她说完就要挂掉,耳边却想起他急促的话语:“等等!”她重新将耳朵贴上去,伊人目如深潭,积聚了满满秋水,她没说话,胸口却剧烈起伏,她在等,故作洒脱地一直在等。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的慈悲
事无两样,心有别。
她握着电话,直到手机越来越烫,他缄默不语,有时候电话里的沉默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舍不得。
可最后他还是开了口,用极不屑一顾的语气说:“你要离开,我不会挽留你,但你要回来,我一定拼死拦住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不要同我有任何牵扯,便是你的慈悲了。”
他的气息被无qíng的忙音打断,她愣了半天,缓缓放下手机,怎么都不愿相信林朔竟然会如此绝qíng,彼时他还风雨无阻地排除万难来牵她的手,笑得像个孩子,此时他已将前事忘得一gān二净,恨不得她永远消失。
她茫茫然转过头,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席旻棠捏着两张登机牌站在一侧,似乎等了很久,也什么都看到听到了。
许久之后,他只叹息似的说:“走吧。”
而她好像在等什么,一直从天亮等到天黑,隐隐期待着林朔会出现在某一根柱子后面,然后走过来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傻丫头,我是开玩笑的。”她想给他最后的机会,想听见他说不要走,然而等来等去也不过就是自己的奢望得不到成全。
席旻棠看不下去,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恨铁不成钢地说:“醒醒吧,就当做是个梦魇,不能一辈子靠做梦活下去!”她呼吸变得急促,颈上的肌ròu鼓起来,又直又挺,脚上却没什么力气,正如梦魇般全身无力。
手机再次响起,她都没看清号码就忙不迭接起来,可结果只有失望,那边的男人好脾气地说:“倪小姐您好,我是林总的助理赵俊,之前见过的。”
“有……有什么事吗?”她想假装不甚在意。
“是这样的,林总知道您没收那张支票,特地吩咐我把钱直接转到您的户头上,请您注意查收。”赵俊一气呵成说完整段话,让她再次心头抽了抽。
见她半天不知声,赵俊小心翼翼地询问:“倪小姐,倪小姐,您还在听吗?”
她咽了口唾沫,阻止喉头打颤,无奈苦笑道:“还是钱好啊。”
“倪小姐,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方便,我有几句话想跟您聊聊。”赵俊十分客气恭敬,让潇潇无法拒绝,他说:“虽然我不懂林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那天知道您是被顺都的二公子找人假扮小贩伤到之后,半晌没缓过神来,相信不会有人比他还难受,可您就这么走了,真的不可惜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 担惊受怕
如同惊雷在脑袋里炸开,劈得她顿时清明了许多,原来都是李清江搞的鬼!那么一切就都有了解释,不是不够爱,是爱到不能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