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想把你好好地jiāo到他手中,还责怪他不肯要,现在才晓得,其实是我自己舍不得。”他紧了紧胳膊,忧伤地祈求道:“不要推开我好不好,即便我无路可逃,也希望最后的时光是跟你静静相处。”
蔡一柔记不清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确定是用多大的力气去回抱住成峰,等她揩gān眼泪平复心qíng,说道:“我去医院看看qíng况,你哪儿都别去。”
她以为成峰还有机会,她甚至在回来的路上帮他想好了后续安排,可现在又有什么用,成峰自己都招了。她没办法接受这一切,抱着成峰任由旁人又劝又拉都不肯放手,哭得毫无千金小姐的仪态,成峰不停叫她回家去,她只是边哭边摇头,仿佛失去了力气,渐渐蹲下身子。
潇潇看不过去,猛地拉起蔡一柔,厉声道:“你起来!你有什么脸哭?”蔡一柔被潇潇震慑住了,傻傻呆呆看着她,挂着眼泪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qíng,同样,潇潇也理不清改用什么态度对待蔡一柔。
警方趁蔡一柔发呆的空当带走了成峰,寒冷的冬夜里,喧闹过后的高级住宅区,曾经不可一世的蔡一柔忽然发疯似的笑了起来,席旻棠担心她会对潇潇不利,下意识将潇潇拉倒身后,蔡一柔捕捉到这个动作,淡淡道:“放心,我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而后,蔡一柔越过席旻棠,视线落在潇潇身上,绝望地问:“你知道为什么有人喜欢逆跳表吗?”潇潇不明白这和眼前的事qíng有什么关联,蔡一柔又说:“当时间走到尽头的时候,它总给人一种回到过去的假象,那是我们做不到的事qíng。我们都在拼命守住原来的自己,可是容貌会变,口音会变,习惯会变,就连心都会变,还有什么不变?那还是我吗?怎么可能还回得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这四年你做过什么
成峰被捕的消息是潇潇亲自带去给穆锦姝的,当时天刚亮,穆锦姝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从未那么沮丧过。
许久之后,穆锦姝抬头含泪恳求潇潇:“我求求你,饶了我儿子吧,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四年前为了你来求我,jiāo换条件是走上我给他安排的路,好不容易步上正轨,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四年时间你们音讯不通,他甚至都不确定你身边有没有别人,就那么一意孤行地朝着你奔来,为了跟你在一起,不惜得罪所有人,哪怕搭上懋原也不皱一下眉头。可也是为了你,明明已经逃出来了,还被成峰撞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这是四年来她头一次听人说过这些话,这是林朔对她的好心隐瞒,不想她知晓他的艰辛,如今却也成了她最不能释怀的伤感。她鼻子发酸,幽幽地说:“尽管当初对他撒了谎,说我四年来没什么人可等,可事实上从分开那天起,我能做的事注定只有一件,就是等他。”
“可这四年里你做过什么,除了照顾你的家里还有别的吗?林朔一个人扛下整个公司,还要时时刻刻琢磨着怎么重新跟你在一起,琢磨到现在连命都保不住的地步,求你了,离开我儿子吧!”穆锦姝说的全是事实,对于她的迁怒和责怪,潇潇不能否认,她的确没有为这段感qíng付出过多少,但那不代表她不在乎。
潇潇咽了咽眼泪,坚决地说:“从前我就是太听别人的劝告,所以一次又一次令林朔失望,只要他说结束,那便是结束,但我坚信他不会,他一定能醒来,是因为知道我们都在等他。”
一个人在被等待被需要的时候往往会变得qiáng大,因为害怕被辜负,所以也同样害怕辜负别人。
穆锦姝没有力气再和潇潇辩论谁对谁错,或许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便是谁都没有错,但她此时怎么能轻易原谅。潇潇也不肯动摇,两人分坐在医院走廊相对的长椅上,手术已经好几个小时,两人心里不由打起了鼓。
好不容易熬到手术结束,林朔被送往重症监护室,但仍旧处在危险期。此时两名jiāo警前来调查qíng况,潇潇把昨晚目击的事发经过全盘告知,jiāo警做好记录,要求见一见主治医生,但谁都没想到jiāo警居然在了解完林朔的伤qíng之后对主治医生提出了一个近乎无理的要求:“如果救不了,能不能拖七天再死?”
☆、第二百六十二章 死亡名额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穆锦姝和潇潇又惊又怒,就连席旻棠都觉得荒唐至极,她们又怎能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