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不错的电影吗?”他已经适应了新岗位,工作上了轨道,时间上比以前宽松多了。
“好几部青chūn片,宣传的噱头很大,影评家们预测票房会很好。”
“想看哪部?”
“青chūn片节奏慢,我绝对会在影院睡着的,吴佐要是看见,心会碎一地。月底有部动作片,我想看。”
“好的!”这孩子也在努力着,不是吗,这就够了!
花花绿绿的纸翻到头了,后面说话的人突然安静了,别过头一看,两只眼睛闭着在打盹。“睡着了?”
“嗯!”
“做梦了?”
“嗯!”
“梦到什么了?”
“吃ròu?”
“什么ròu?”话又一出口,诸航暗暗咬了下嘴唇。
答案果真如她所料:“猪ròu。”打盹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瞅着诸航两只红通通的耳朵,又修饰了下:“红烧猪ròu。”
这下,诸航连脚趾都红透了,huáng昏的风柔柔地从身边流动而过,然后眼眶莫名地湿了。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悸动流窜在空气中,久违了,却又是令她如此胆怯!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被首长深爱的,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爱首长比首长爱她多得多,更多的时候,她觉得平等的相爱才是真的幸福。到哪里去找把尺子来丈量呢?
六月末,装修工程全部结束。
七月初,搬家工程正式启动,花了两周的时间,厨房里终于传出了食物的香气,菜园里种上了大白菜和萝卜的种子,帆帆和恋儿熟悉了附近的环境,餐厅里第一次举办了家宴,出席者:诸盈一家、晏南飞还有卓明和欧灿。第二天,成功便带着晔晔来了,晔晔和恋儿把菜园里刚出的萝卜苗拔了个jīng光,唐嫂老公不得不第二次下种。
七月底,诸航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帆帆的转学手续办好了,让诸航过去取。两人最后给帆帆选择的学校在GAH和家之间,那所学校是双语教学,教学方式灵活,特别是对学生的特长非常重视。校长听说过卓逸帆在画画上的天赋,得知他要转过来,连忙承诺在安全上学校会特别安排,如果诸航愿意,还可以让恋儿就读学校的附属幼儿园。
同一方向,卓绍华便让吴佐歇着,他顺车带上诸航,诸航办完事自己打车回家。帝都堵车已司空见惯,可是一早晨堵得水泄不通似的,就有点让人受不了。秦一铭看看手表,想把警铃放上车顶,只要车稍微挪动下,就可以拉响警铃,从特别通道过去。
“今天早晨没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处理,别搞特殊化。你看人家能等着,我们也能等。”卓绍华温和地对秦一铭说道。
“您是首长,不是人家。”秦一铭还想坚持,人太多,首长的安全无法保障。
“错了,我先是人家,才是首长。”卓绍华的声音里带着笑,却有一种惊人的深意。诸航听着,凝视着首长坐得笔直的侧面,突然间,感到身体内流窜的那股气流变成了涌动的江水,波làng越掀越高,砰,江水决堤而下。
一直以来,首长都是那种咽下去远远比吐出来的多得多的人,那四封信,好像是首长第一次对她说那么多的话。那四封信,还有帆帆……她懂了,什么都懂了,她去港城,会发生什么事,以她的xing格,会怎样猜疑,会怎么纠结……首长都能预知。即便如此,他同样无力阻止,这是命运的安排,只能承受。信是他的心声,帆帆是他们爱的结晶,他要她看到、听到,他的爱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那个晚上,首长从北京赶回宁城,在楼下抽着烟,他是不是在积蓄勇气,他担心她的疏离,担心他们之间的裂痕……她心里面是有道坎,被最爱的人欺骗、利用,她很伤心,可是和首长心底说不出的无奈与痛楚相比,都微不足道了。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不该这么斤斤计较,也不舍得去计较。
周师兄已经回家了,如果他地下有知,也不会怪罪她走漏了消息。许茹芸有一首歌叫《突然想爱你》,歌里面唱道:我的生命里,一直有座电影院,放映着我的心qíng,我的梦,我的渴望,拥有入场券的人,有的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或者陌生人,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入场的爱人是你……是的,电影院,那么黑,人那么多,首长站在最醒目的位置,只要她抬头,就可以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