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_作者:司溟(175)

2017-04-22 司溟

  莫傅司自然看见了,刚说了声“别动”,他就蹲下身,修长白哲的手指灵巧地帮温禧系上了鞋带,系完一边,他又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另外一只鞋。

  温禧觉得眼眶湿热,她低头看着莫傅司乌黑的头发,一般人发顶只有一个旋,他却有两个。脑子里不由想起几年前他们刚刚相遇的时候,他蹲下身为她穿上那双古琦凉鞋的qíng景。

  那个时候,也许只是一个百花丛中过的男人的甜蜜伎俩;然而现在,却是一个男人对妻子的无声的体贴。

  “好端端的怎么又掉起眼泪来了?”莫傅司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水渍,眉毛微蹙。

  温禧吸了吸鼻子,“我是孕妇,孕妇的qíng绪总是起伏不定的,你不是看了那本《准爸爸手册》吗?”

  莫傅司有些尴尬地别开眼睛,自从知道温禧怀孕后,商渊成每次逮到产检的机会,都会嘲笑他得了产前忧郁症,还“热心”地找了一堆相关读物给他,什么《准爸爸宝典》、《从准爸爸到好爸爸》、《准爸爸三千问》等等。他自然每每冷着脸将商渊成挖苦一番,但背后却还是认认真真地将这些书逐一看了个遍。在他看来,人类的恐惧是因为无知,所以了解了相关知识后他自信会重拾冷静,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看得越多,他反而越发烦躁不安了。

  “以后不许穿这些系鞋带的鞋。”莫傅司老半天才冒出一句指令来。买了一堆平底便鞋,莫傅司这才觉得心下稍安。

  怀孕后期的时候,温禧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莫傅司曾经受到的折磨。夜里睡觉成为一件痛苦的事qíng,因为身体笨重,她连翻身都很困难,老是保持相同的姿势自然睡不着,好容易有了睡意,肚子里的宝宝又开始折腾起来。

  这些年的调养,莫傅司的睡眠质量刚刚有了一些起色,不需要服食安眠药也能睡上四五个小时了。当然,前提是绝对的安静。

  温禧怕自己每晚的辗转反侧会打扰他休息,提出要一个人睡客房,莫傅司自然不肯。

  温禧有些苦恼地说:“我夜里睡不着,会影响你休息的,反正离预产期还有一些时日,不要紧的。”

  莫傅司只是冷着脸不答应。

  晚上,温禧正准备躺下睡觉,莫傅司却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左手穿过她颈项和枕头的空隙,右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这是他们以前惯用的姿势,后来因为温禧怀孕,这样的姿势很容易擦枪走火,看得着却吃不到对于莫傅司来说不于一种煎熬,两个人这才各自安眠。

  “傅司……”温禧有些吃惊地看着丈夫。

  “睡吧,我抱着你。”莫傅司笑笑。

  “你会睡不好的。”温禧凝望着他苍白的面容,面带忧色。

  “等你生了就好。”莫傅司不以为意,“现在,你们比较重要。”

  说也奇怪,枕着他的手臂,温禧很快就睡眼蒙陇,连肚子里的小东西都非常有眼色地乖乖陪妈妈一起睡觉,没有像平时那样捣乱。

  只苦了莫傅司,看着怀里的妻子一抹雪脯因为怀孕的缘故而格外莹白丰美,

  还散发着诱人的rǔ香味,只能望之兴叹,犹如百爪挠心。

  预产期前一个星期,莫傅司就陪温禧住进了商氏医院的VVIP病房待产,然后又bī着商渊成让所有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医生随时待命。商渊成有些恼火地嘲讽他:“你以为是生皇太子吗?”

  莫傅司连眼皮都没抬,“我儿子是皇太子能比得上的吗?”

  商渊成哑口无言,只得认命地组织了专家团,随时准备迎接这位金贵的莫家小少爷出生。

  莫家小少爷果然够大牌,迟迟不肯从娘肚子里出来,过了预产期七天的那个夜里,才姗姗来迟。

  阵痛袭来的时候,温禧只觉得耻骨那里像被用斧子劈开一般疼痛,牙齿将嘴唇都咬出了血,额头上全是冷汗。

  莫傅司紧紧握着她的手,朝医生大吼:“你们快给她止痛啊,不是说好无痛分娩的吗?没看见我老婆疼成这样啊!”

  妇产科主任对这一对冤家记忆犹深,虽然知道这尊瘟神来头很大,但还是毫不客气地说道:“女人生孩子都这样,麻烦先生你冷静点。”

  商渊成抱着胳膊凉凉地看莫傅司一眼,也趁机幸灾乐祸,“你傻了吧?小嫂子她宫口刚开,还没开到三指,怎么给她镇痛?”

  好容易熬到宫口开了三指,麻醉师过来打针,针头又粗又长;闪着寒光,后面还拖着长长的管子,温禧紧张地握紧了莫傅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