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_作者:司溟(29)

2017-04-22 司溟

  从二楼传来一声嗤笑,“别给我戴高帽,我只喜欢落井下石,从不雪中送炭。”

  说完又瞥一眼温禧,“你上楼。”

  上了二楼,莫傅司领着温禧径直去了最北面养蛇的房间。

  两条母蛇各自蜷缩在自己的窟内,只有小青被关在玻璃缸内,正bào躁地游来游去,尾巴不停地拍打着缸壁。

  莫傅司径直拉开冰柜的冷藏室,将一只冷藏的jī取了出来,扔进温水里进行解冻。十分钟后他又拎着jī脖子将死jī挂在暖风机下面晾gān。

  温禧估计他是要给蛇喂食,但却不明白为什么莫先生坚持要她待在一边。

  “你跟我进来。”莫傅司忽然推开冰柜旁的一扇小门,温禧这才惊觉这道门做的相当隐秘,即使站在门面前也很难注意到。

  刚进去就闻见一股消毒水的气味。等他开了壁灯,温禧才发现原来这是间实验室,里面有几张雪白的工作台,还有各种各样的仪器和器皿,玻璃橱柜里每一格都放着笼子,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白老鼠还有各种蜥蜴,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你去把B12里的笼子拎过来。”莫傅司淡淡地开了腔。

  每一个笼子上都编了号,温禧很容易便找到了B12,这只笼子里装着一只大白鼠。

  莫傅司接过笼子,将笼子塞进一个怪模怪样的机器膛内,又cha上了电源,一阵鸣响之后,他拔掉cha头,拉出了机器的内膛,笼子像坐滑梯一般滑了出来,原本活蹦乱跳的大白鼠已经成了僵硬的尸体。笼身上还有浅浅的白色霜花。

  等了一会儿,莫傅司才戴着手套将大白鼠的尸体取了出来,丢在一个金属托盘里,捧着托盘去了最近的一张工作台。

  “你上过生物课吧?”

  温禧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小声应了一声。

  “很好,你过来把这只大白鼠的脑浆给我剥出来。”

  “它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温禧qiáng行按耐住胃部的不适,小声追问。

  莫傅司似乎有些意外于她的反诘,冷冷地勾起嘴角,“尸体是不会介意你怎么对它的。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话,那就请回吧。”

  温禧脸色一阵苍白,他看准了她需要钱,所以才这样折磨她。

  手指一根根捏紧了,她艰难地抬起腿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了银光闪闪的解剖刀,刀刃明亮中似乎带着一点幽蓝的锋芒,几乎晃花了她的眼睛。

  深吸一口气,温禧按住白鼠的身体,僵硬而冰冷,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又想起刚才笼身上的霜花,温禧猜测那台机器是gān冰机。

  选择用gān冰扑杀白鼠,瞬间便可窒息死亡,不会有任何痛楚,明明是极其人道的方法,可是他为什么要为难她?

  折磨她他会觉得愉快吗?

  一咬牙,温禧猛地发力,刀尖刺进皮ròu,带出一串血珠,雪白的皮毛瞬间被染红。温禧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吐出来。

  手里的解剖刀感觉到了阻力,应该是碰到了颅骨。

  一双冰凉的手悄无声息地包裹住了她的右手,温禧控制不住地一抖,莫傅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侧。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握着她的手,扶正了解剖刀,再稍稍使力,刀刃顺利地探入颅骨fèng隙,手腕略一翻转,颅骨被掀开,露出了红红白白的脑组织。

  “可以了。”冷硬地掷下三个字,莫傅司松开温禧的手,端着托盘往门的方向走去。

  温禧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刚才那种奇异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手背贴着他的掌心,紧紧地贴着,严丝合fèng地贴着,为的却是给一只大白鼠开颅。多么吊诡!她迷怔似地走出了实验室。

  莫傅司将晾gān的死jī扔到huáng金蟒面前,那条蟒蛇飞快地用身体紧紧缠住死jī,然后就听见一阵骨骼脆裂的声音,原本完整的jī变成了软塌塌的一团,仅仅靠外皮维持着大致的jī的形状。

  那只白鼠则连同托盘搁在红尾蚺面前,红尾蚺翘着尾巴游到白鼠的尸体面前,张开嘴,一口咬住大白鼠血ròu模糊的脑袋。

  眼看伙伴进食,小青愈发bào躁,隔着玻璃缸似乎都能听见它浊重的鼻息声。

  “弱ròuqiáng食,谁处在食物链的底层,谁就注定是死路一条。”莫傅司别有深意地看一眼温禧,缓步出了房间。

  “我说温禧,我要是长得有你这么漂亮,铁定不gān这种兼职,这么热的天,钻在这种笨重的玩偶里面,简直是自nüè。”说话的是一个黑黑瘦瘦的女生,手里拿着一只灰色的兔子头套,兔子的身体被随意地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