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记巨大的耳光。
卓阳怔住,缓慢地捂住自己的脸,感觉立刻就肿起了一块,“你……打我?”
“你先冷静下来,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谈。”用力过度,晏南飞手腕似乎闪住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卓阳冷笑,突地扑向诸盈,“你们这对jian夫yín妇,我恨你们,我要揭穿你们的嘴脸!”
晏南飞从后面抱住她,她又是咬又是踢,死命挣扎。
“对不起,我们先……回去,你自己多保重。”晏南飞看出诸盈的忐忑、惊慌,但他必须按抚卓阳,无法安慰她。
“我不走……哈,今天真是大团圆啊,需要我帮你们按铃点餐吗?”卓阳甩开头发,yīn沉地看着从外面急急进来的诸航。
“姐……小姑夫?”诸航手里拎了几个纸袋,显然是逛街的收获,她不太明白眼前的qíng形。
诸盈眼前金星直冒。
“小姑夫,哈哈,”卓阳讥讽地冷笑,“叫得真甜!委不委屈?不,不,是见不得光,没那个脸叫,对不对?你们这种人有脸吗?”
“卓阳,闭嘴!”晏南飞慌忙去捂卓阳的嘴。
卓阳张口一咬,他吃痛地收回。
“姐,什么意思?”诸航的脸慢慢地白了。
“让服务生拿个碗来,再拿把刀,像电视里的,来个滴血认亲,然后你就知他是……”
“不要说!”诸盈嘶心裂肺地大叫。
“是什么?”
“人生就是一大盆狗血,你那个所谓的爸妈其实是外公外婆,事实上是你亲爱的姐姐和你亲爱的小姑夫*生的你。”卓阳狰狞地咧开了嘴巴。
樱红的唇,雪白的齿,对比qiáng烈得令诸航目眩。
正文82,心之忧矣,於于归说(四)
诸航奇异地平静,大脑也能正常地运转。
这就是漏掉的那一点?嗯,找到了,一切都连起来了。
晏南飞说:不要太恨他。为什么恨?因为他当年太年轻,还不能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不能确定许诺别人一个美好的将来,所以他舍弃了她。
姐姐说:卓家高门大户,嫁给这样的人家,会没有自我。是真的没有自我,她是谁呢?
同一条街上的同学说:诸航,为什么我姐姐只比我大两岁,你姐姐却比你大十八岁?等于比我多了八个姐姐。她当时笑得很得意,现在还笑得出来吗?
原来她是一棵蒲公英的种子,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去向何方,她只能在天地间飘dàng、飘dàng……
眼前一片模糊,没有了意识,没有了呼吸,没有了思维,所有器官都不听大脑指挥,仿佛一场灭顶之灾正突如来地砸在她身上。
她要离开,再呆一秒,她真的会死掉,诸航扶着屏风,转身。
“航航……”晏南飞离她近点,看到笑意是怎样从她脸上消失,他松开卓阳,追上去拽住她的手臂。
她盯着那只手,仿佛那是瘟疫,“放开!”音量不大,却字字如刺般戳痛了晏南飞。
他缩回手,低声哀求:“航航……”
诸盈也在喊航航,诸航拎来的几个纸袋也不知啥时滑落在地,她没提防,眼前昏花,拌了一脚,只看到诸航的衣角一闪,人就没了。
晏南飞扶住她。
“晏南飞,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混蛋……”卓阳盯着那靠在一起的两人,崩溃了,疯狂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对晏南飞扔去。
晏南飞听到杯子过来的呜呜声,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去挡。杯子偏离了方向,砸到了诸盈的脸颊,很快就是一片青紫、红肿。
诸盈回头看了看她,眼中有讥讽有蔑视。但她很快收回了笑意,脸颊疼得ròu都在跳,她顾不上理会,拂开晏南飞的手臂,踉跄着往外跑去。
“卓阳,你疯啦!”晏南飞嘶吼着,嘴角抽 搐。
“舍不得么?舍不得你就追过去,我到要看你敢不敢?”卓阳冷笑。
晏南飞面无表qíng地凝视着她,“卓阳,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对不起诸盈。你想怎样,悉听尊便。”
说完,头也不回匆匆而去。
卓阳目瞪口呆,然后把桌上所有的器皿全扫到了地上,蹲在一片láng烟中,放声大哭。